徐廷潮本以为此事就算了结,却不曾想军心确实稳定了,可明州的饥民不知打哪儿听闻本用于赈灾的粮食被当作军粮运送到台州了,使得上万的饥民纷纷涌入台州。
徐廷潮气愤不已:“这又是军粮被用于赈灾,又是赈灾的粮食被当作军粮,这些人也不想想哪有这么多粮食!”
“这定是邺北搞的鬼!”徐廷潮身边的行军司马道。
“这该如何是好?干脆将那些饥民收容。”
“这怎么可以,台州并无那么多粮食,本就贫瘠的地方,又入了冬,怎么能喂饱那一万多张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杀了那些饥民吧?”徐廷潮怒道,“再说那明州刺史是怎么一回事,这本就是他明州之事,如今也不派人来说明情况!”
“自然不能杀饥民,如此有违大都督招抚流民、稳定民心的初衷。”身边的大将纷纷劝道。
徐廷潮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他们都住口,这时,有参谋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公子何不将那些饥民赶到温州去呢?”
徐廷潮一怔,目光深沉地凝视着那参谋,良久才道:“说下去。”
那参谋松了一口气,道:“眼下其实只有两个法子,要么收留那些饥民,并向大都督要粮食用以安置饥民,只是前些日子军中之所以会被细作趁虚而入便是因为军粮运送不及时,如今让人从湖州多运些粮食过来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唯今之计便是将那些饥民赶到温州。”
“如此一来,岂非给了别人攻讦大都督的理由?”有人反对。
那参谋道:“我们何须用明着赶?只需告诉他们,那温州有良田万顷、积粮千万石,那些饥民相信会急着赶过去的。况且那些饥民本是明州人,只要度过了眼前的难关,他们便会回到明州去,让邺北替我们养百姓。”
“可万一温州那边不放行呢?”
“温州眼下正在安置从岭南西道以及各处去的流民,让饥民们混入其中又有何难?若届时明州的百姓想回明州了,邺北拦着不让他们走,自然会引起混乱,届时也是我们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你太小瞧邺北了。”有人道,“万一那些饥民都不愿意回到明州,我们岂不是把人白白地送给了他们?”
徐廷潮也是十分动摇,然而那参谋得了在他面前说话的机会,又岂容机会白白浪费?于是他走到徐廷潮的面前,低声道:“眼下我们并无办法处理那些饥民,若是让他们起来闹事,必然会再度动摇军心,那大公子和三公子也会趁机进言诋毁二公子。大都督能答应从婺州调军粮,可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应允,他必然也会让二公子自己想办法解决……”
徐廷潮心中一紧,道:“容我再想想。”
徐廷潮想了几日,决定还是先出面安抚饥民,若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也只能将这些饥民骗去温州了。
此时,温州城内人头涌动。
自徐知行从温州撤退并将城内的财物搜刮一空、不少建筑、河道、船只都被破坏了许多后,温州的情况便一落千丈。好在徐知行虽然也掠走了一部分壮力,却因时间紧凑而无法将所有的壮力都带走。
韦叔瑜的堂弟韦安然经邺沛茗的推举当了温州刺史后,一直都致力于恢复温州往日的辉煌。然而受限于财力,便迟迟未能如期地完成重建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