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的衣物皆有人尽心打理,哪有人会亲自到这些地方闲逛的?尽管如此,他还是得笑脸相迎:“我们这儿各色头巾应有尽有……”
陈沅岚见上面放置着众多头巾,便拿起了一顶儒巾冠在邺沛茗的顶上,邺沛茗笑问:“如何,看起来可像书生?”
店中的人笑着夸奖了一番。
陈沅岚摇了摇头,又给她换了一顶燕尾巾、纶巾,最后干脆系以紫色的抹额,方笑道:“如此看来才算合适些。”
“那买下了!”
出了铺子,仆役问道:“府中有不少料子,命人裁制便是,郎君和夫人为何要买这等粗制滥造的东西呢?”
邺沛茗和陈沅岚并未因他们之言而动怒,陈沅岚道:“府中确有罗、纱、锦、缎可裁制上等的衣料,可……”
“这叫乐趣。”邺沛茗接话,又扭头对陈沅岚道,“这可是你送我的,我不摘下来了。”
“嗯。”陈沅岚在众人的注视下红着脸点头。
俩人又入了一家酒肆,这家酒肆高三层,酒旗招展,两个伙计站在门口热情有礼地相迎,让人欣然而入。里面歌管欢笑之声不绝于耳,而酒香四溢。
这家名为“花月楼”的酒肆正是与许氏一族有关系的以蒸馏酒“花月酒”闻名的酒肆,出入此地的人多数都是为了酒食而来,每到中秋等节日,这儿的“花月酒”总是很快便售罄。久而久之,这里的名气越来越响亮,慕名而来的人便越来越多。邺沛茗还未来过此地,便想趁此机会体会一番。
不过她和陈沅岚刚落座没多久,便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身后带着的仆役也一同跟了过来,看起来架势颇为浩荡。
“邺将军!”来者慌忙地呼道。
邺沛茗抬眼看去,却是作坊司的作坊兵马使罗正,身旁还跟着副兵马使王逵。而听见动静的酒肆内众人纷纷将视线投了过来,便见到了传说中的都知兵马使邺北,而她身旁坐着的女子想必也是那个能令邺北不敢纳妾的夫人了!
“你们这是作甚?”邺沛茗问,她不过是想跟陈沅岚散散步罢了,这些人便如此紧张?
罗正和王逵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邺沛茗曾经因部将出入酒肆醉酒闹事而严惩了那些人,所以难免小心翼翼了些。不过仔细记起来,邺沛茗既然出现在此,便不会为难他们。
“如今是冬至,休务五日,你们爱去哪儿我是管不着的。”邺沛茗道,俩人尴尬地答“是”。不过邺沛茗想到王逵便是爱出入这等地方,所以才会在无意中让南作坊曾经失窃的消息传回到她的耳中。
她邀俩人坐下,又询问了他们南作坊失窃之事。王逵道:“作坊失窃之事已经查清,是细作所为。”至于细作是谁,王逵没说,邺沛茗也没问。毕竟人多口杂,难免会透露了出去,而邺沛茗只要回刺史府一问,便能得到答案。
“不谈公事了。”邺沛茗笑道,本来便是她和陈沅岚相约出来的,在外却仍然谈论公事那面会冷落了陈沅岚。
罗正和王逵稍感轻松,毕竟邺沛茗素日里为人端正严谨,甚至是不言苟笑,却不曾想会看见她带着陈沅岚身着朴素的衣衫出门的宽容和蔼的模样。
他们见邺沛茗的额上多了一条抹额,而且还是全新的,便也多了一番吹捧之心。邺沛茗很是得意:“夫人为我挑的,好看吧?”
陈沅岚暗暗地瞪了她一眼,在下属面前都说了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