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以功要挟王爷?”周曲冷言。
邺沛茗摇了摇头:“臣只是在陈述,如同我们可以以少胜多一般,罗建安也可以少胜多!”最后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令众人一震。“贼军当初仗着人数六倍于我们,便轻视我们,所以吃了大亏。如今我们尚未摸清罗建安的情况,便以为胜券在握。今日的我们不就是昔日的贼军?”
一些人拍案而起:“你怎可拿我们和贼军比?!”
周曲比他们冷静了些,道:“行军作战应由邺兵马使与众多将士商议才是,我们今日为的是岭南道的宏图大业。”
邺沛茗嘴角一勾:“臣愚钝,不能为此而出谋划策,所以臣才要告退。”
越王起身走到那挂着岭南道的地图面前,看了几眼,手忽然抬起摸了摸那边角,叹息道:“是寡人得意忘形了。”
“王爷……”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站起来。
“周卿,宣宁如今是何种情形?”越王问道。
周曲见越王果然听了邺沛茗的劝谏而改变了立场便觉得气恼,只是大事当前他也只有先以越王的命令为重。他拿起矮几上的文书递给越王,道:“宣宁都督罗建安和浙东都督关英达中以关英达为祸重,只是浙东离我们之间还隔着括州、建州和罗建安所辖的汀州、泉州、漳州等,我们力所不能及。不过关英达有浙西都督寿王克制,也就无需我们操心。”
“关英达与罗建安关系如何?”邺沛茗问。
“邺卿这是担心关英达会派援军支援罗建安?”越王问道。
“不会的。”周曲言之凿凿,“关英达的都督之位是承继其父的,而罗建安却是因在七年前因剿灭一伙作乱的贼军而被封赏于江南东道为宣宁都督的。俩人虽同为都督,却鲜少有联系的机会。”
“那隔在他们中间的福建都督呢?”有人问道。
“福建都督童鸿风,一个连刺史都能骑在其头上欺压的软弱无能之辈,遇事只会避之不及,这人在贼军进犯岭南时便躲了起来,如今更加别指望他能出兵。再者他麾下的兵马也不过五千,早在贼军从那儿经过时便折损了不少。”
“我们此次出兵是否有难点?”越王问道。
“汀州与岭南道相毗邻,地广而人稀,地多山岭,也是瘴疠之乡。我们的兵马若要攻打汀州并不会水土不服,且我们的兵马熟悉地形地势,若要作战也轻易。”周曲道。
“如此三万兵马若要攻下汀州的确不难。”越王道。
“邺兵马使可还有何话可说?”周曲笑眯眯地问。
邺沛茗沉思了许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越王唤她,她才回过神来,又盯着地图瞧了许久。须臾,她问道:“汀州的旁边便是成王所辖的虔州吧?”
“那又如何?”
邺沛茗指了指在汀州与成王所辖的虔州的交界处,这儿有一座君山,将两地阻断开来。而与此同时,在一处关隘处设了“瑞金监”。“监”如同岭南道在边界处设置的军镇和守捉等,是一处有重兵把守并不属于县管治之处。
而瑞金监的兵马并没有计算在罗建安的那一万兵马之内,它边上便是汀州城,越王若要攻打汀州城,免不了会有瑞金的监军前来支援。
“那也不过多了一千兵马,何惧之?”周曲道。
“可你们不要忘了,罗建安于汀州城驻守已有七年之久,城池总不会跟程乡一般低矮,必定坚固且高。而它看似四面环山,实则四通八达,东通泉州西通瑞金监,南有漳州北也可逃窜至建州。所以此战须小心谨慎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