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笑了笑,站起身,“弟妹怎会在此?”“迷了路……”林音不好意思的笑笑,“圣上不去宴席上饮酒,怎来此处了?”“我、随意走走。”“如此,臣妾告退。”林音转过身,便被沈睿握住了手腕,“不是迷了路,要走去何处?”林音看向他,沈睿立刻松了手,衣袖从他手中滑落,林音问道:“圣上同皇后娘娘处得可好?”沈睿只是道:“嗯,皇后善解人意,很是能干。”这话却不像是在说苏意如,林音还未接话,便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小迷糊,又迷路了?”“夫君!”林音眼睛亮了亮。岚青却对她指了指远处的一方石椅,“去那里等我一下,我有些话要同圣上说。”“哦……”林音乖巧的走了过去。沈睿道:“弟妹迷了路,朕与她当真只是说了几句客套话。”“嗯……”“浥尘,朕……永不会疑你,也希望你能信任朕。”“我很早之前便同你说过,我不信你,我只信她,今日亦然。”沈睿习惯了被他呛,耸了耸肩也未说甚么,“朕后日会去城门相送,在此先预祝你旗开得胜。”“多谢……”岚清点了点头,回身瞧了眼林音,“我的妻儿,希望你能护她们平安。”“朕会的……”岚青拱手行了礼,便转身离开。沈睿笑了笑,这个人——皇位曾放在了他的面前,但他却拱手相让。他眼中的热忱除了看向蔚林音,还有幽州的方向。?方影突然同林音提起想回归暗卫军,立些军功。林音想起近日荣昭似总爱在王府后门打转,笑而不语,如同老母亲般看着方影,只觉得他长大了。方影和梵影被林音送回了暗卫军,他们都是大好男儿,也都有自己的抱负。出征那日,天刚蒙蒙亮,宗颐尚酣睡着,林音在府门口便哭得不能自已,“我等夫君回来,夫君定要回来。”“嗯。我答应你,定会回来。”林音用力点着头,“毫发无伤的回来。若遇见危险,一定要跑!跑快些!”岚青哭笑不得,“好。”穆王府外已经列好了一队队士兵,岚青道:“转身,闭眼。”士兵齐刷刷的转过身,闭上眼睛,岚青便将吻落了下去,不同于之前的温柔缱绻,他凶猛热烈地席卷着她,紧紧束着她的腰,恨不得融为一体。良久,岚青才放过她,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等我回来。”“夫君回来陪阿音过年好么?头一年你去祭祖,第二年又操劳父皇的下葬事宜,今年夫君回来给阿音堆雪狮子,好么?”“好……”岚青沉声道,“我回来给你堆雪狮子。”?武安侯府,宋清许难得早起,咬着下唇站在门口。苏子曾叹口气,“你便没甚么想和我说的么?”宋清许低着头,沉默了片刻,终是踮脚将唇印在他的下巴。低声道:“你若能活着回来,我就和你圆房。”苏子曾大喜道:“你不是唬我呢罢?”宋清许嗔了他一眼,苏子曾牢牢将她抱在怀里,“我定会回来,你等我。”?城门上,沈睿听着下方数万将士齐整整地喊道:“扬我军威,收复幽州!”岚青举起一只手,道:“出发!”?此战十分艰难,从夏日一直打到了初冬,岚青他们也终于一路打到了幽州。西北边境已经尸横遍野,浓烟四起,便连天空都低沉阴暗了许多。幽州地势复杂,且匈奴占据地形优势,易守难攻,况边境苦寒,一日比一日冷,所有用度都被缩减,以后的路也越来越难。岚青哈着冷气在营帐中看着林音的家书。“夫君,展信佳。近日上京冷了起来,开始落起了霜,阿音替夫君又置办了几身厚衣裳,待夫君回来时穿,宗颐会喊「父亲」了,总缠着我问父亲在何处。夫君,阿音甚是想念你,盼归。”这信应是月前便写来,今日才送到。岚青将信折好,嘴角还挂着笑意,苏立便入了营帐,“探子来报,说幽州城门上士兵寥寥,且未有弓箭手守着,子曾怀疑是空城计,我也不敢贸然下令攻城,咱们在此胶着了许久,你觉得如何是好?他们是否真的在唱空城计,等着援兵来?”岚青起身,站在舆图前,沉思片刻,“我觉得可以一试,此仗拖得太久,人心浮动,匈奴本就兵力不强,这一路打下来双方都不讨好,且据探子来报,匈奴那边可汗过世,起了内讧,不知消息是否属实,若当真如此,那眼前的幽州没准真是座空城。”岚青边说边将一面红旗插在了舆图上的幽州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