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魏冉的妹妹?”魏贵妃垂着眼眸,坐在地上,“家主怕皇后娘娘没本事,笼络不住陛下,才想将我送进宫,还择了春兰和芳儿护着我,为我安上了魏家姑娘的身份,甚至故意策划了宫宴那场戏,陛下以为欠我一条命,自然会对我千般好。”成安帝闻言,狠狠地盯着她,捏着她的下颌,“朕以为你心爱朕,才会对你这般好……朕亏欠了孝纯,可你与孝纯不一样,你肆意、张扬,朕将最好的都给了你,你为何要骗朕!”魏贵妃看了成安帝一眼,语气中含了些悲悯,“爱?呵。其实,都是一场戏,陛下,唱到今日,我也累了。”魏贵妃头上的发饰繁复,刚刚的簪子被岚青扔去了地上,她却又拔下一支,岚青生怕她伤着成安帝,刚护在成安帝身前,便见魏贵妃将簪子插入了自己的喉咙。成安帝推开岚青,却被喷出的鲜血溅了满脸。“快传太医!”魏贵妃伏在地上,成安帝抬手捂住金簪插下的伤口,低声唤道:“如儿?朕去唤太医了,太医很快来。”魏贵妃抬了抬手,视线看向沈策,抿抿干涸的唇瓣,道:“陛下,沈明允……他骗了我,我却不能食言。”“陛下,早些从戏里出来罢。”“如儿?”魏贵妃的手往上够了够,似不知是在抓些甚么,片刻后,终究无力地垂了下来。“如儿!”成安帝探了探魏贵妃的鼻息,手指抖着,眼前一黑,便也晕了过去。结局(1)解决了魏贵妃一事,岚青又去了趟皇城司,春兰和夏芳仍是一句话也不肯说,岚青看了眼皇城司密布的刑具,漫不经心道:“不知这些刑具用在贵妃娘娘身上会怎样呢?”春兰终于抬起了眼皮,“你不就是想知道那些影卫都去了何处么?”“呵……”春兰冷笑一声,“都死了,要不是我们姐妹三人早早入了宫,也已经死了。他辛苦养出来的人,怎会让我们活着被你们捉去,若为你们所用,不是平白便宜了你们。我们的命如草芥,注定飘零,步步都是劫难。”岚青起身,沉默着走出了司狱大门,在入口处却停下了步子,对她们道:“她死了。”司狱内默了好一阵,才响起阵阵悲泣。有下属上前道,“王爷,咬舌自尽了。”岚青闭了闭眼,便负手走了。岚青回到府内,便听得卢成刚大笑着:“不错不错,这王府不错。”府内的下人还在打扫归置,岚青看着四周被烧焦的屋顶和枯树,也没寻思出哪里不错来。林音正陪卢成刚在后院走着,卢成刚满意道:“侄媳长得漂亮,不像老蔚,像弟妹。年轻那时候,老蔚守西北,冷不丁就从西北拐回来一漂亮媳妇,那是逢人就炫耀。啧啧,我现在都还记得他那副我媳妇天下第一好看的嘴脸。”林音想不出来父亲年轻时四处炫耀母亲是何模样,不自觉笑着,腰却突然被人揽住,林音偏头,喜道:“夫君!我正和舅舅聊天呢。”卢成刚话头打开,说得更尽兴了,爽朗地笑着,“好,真是好。”“舅舅可是要重回朝堂?”林音依稀记得成安帝前段时日刚刚任命了卢家的旁支担任一部侍郎。“不回不回!”卢成刚连连摆手,“老子白手起家,建了漕帮,日子过得正舒坦。让我回来日日对着沈瑾那苦瓜脸,不折寿么。”卢成刚这般大胆地喊着成安帝的名讳,林音赔笑着,“舅舅住几日罢,父亲肯定很是想念舅舅。”卢成刚嘿嘿嘿的笑着,“我也真是有点儿想老蔚了,就住几日,还有苏立、老司……这日子过得真是快,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卢成刚看着林音的肚子,遗憾道,“可惜我婆娘没跟来,她会瞧肚子,一瞧就晓得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可准了。”“是么?”林音很感兴趣,“改日等夫君得了空闲,便去漕帮拜访舅舅、舅母。”“定要来,我同你说,我们那边的河鱼可好吃了,让你舅母做给你吃。”“好呀……”“那边的景致也不错……”岚青却突然打断道,“舅舅,她一夜没睡,她累了。”“嘿,你这小子!”卢成刚吹胡子瞪眼,“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肯定是跟沈瑾那老东西学坏了。”“舅舅也累了,先歇一下罢。”岚青行了礼,便扯着林音走了,他还未同她好好说会儿话,便同舅舅说那般久,他舍不得。昭然堂被烧得厉害,只得先择了处跨院住着,陈叔已经收拾好了,林音坐在榻上,看岚青为她脱掉绣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