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慕元直又看了宋晋一眼,“太子殿下人离开了京城,眼耳身意都在月下身上盯着呢。”
宋晋垂下的手,再次微不可察一个痉挛。
“消息传到殿下耳中还需要时间,所以,没有三思,必须现在就要着手安排!”
好一会儿,书房里都是一片死寂。
然后响起宋晋的声音:“学生亲自去办。”
朱三一路都是惴惴的。一直到进了酒楼房间,他的心彻底提到了嗓子眼。转过屏风,看到坐在桌前的清俊公子,他第一句话就赌天发誓道:
“宋大人,俺和兄弟们什麽都没干!从那次以后,就听大人的话老老实实走镖,再没抢过人!”
说到这里他黑脸一抽:“就是郑三那个狗东西,管不住自己的狗爪子,抢了一票我当天就让人把他绑起来抽!连人带东西都悄悄给人送回去了!”
朱三脸红脖子粗,急着解释,一双环眼紧张地望着宋晋,唯恐对方不信。
宋晋敲了敲桌,“坐下说。”
朱三更紧张了:“俺不累,俺不坐!大人,俺真的改过自新了!”
朱三都快要哭出来了,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在宋晋二十岁那年打劫他。
宋晋擡眼看他:“老老实实挣钱吃饭,你紧张什麽?”
朱三一个哆嗦:“俺不紧张!俺害怕”
一旁时安嘴角抽得差点停不下来。多少年没见过朱三这样魁梧的大汉一副可怜巴巴的哭腔了,上次见,还是大人二十岁那年,在朱三的匪寨里。
想到这里,时安看着朱三,嘴角再次一抽。
宋晋温声:“叫你来,是有事要你帮忙。”
一听不是自己哪儿做错了,而是要他帮忙!朱三悬着的心顿时一松,从得了信儿就紧张的肌肉肉眼可见跟着放松了!
他先拍着胸脯道:“大人您说,上刀山下油锅,我朱三要是眨眨眼,我就不算个汉子!”
时安看着这个上刀山下油锅都不怕,在大人面前却怕成那样的壮汉,眨了眨眼。
宋晋端着茶碗,似在沉思,半晌道:“坐,喝茶。”
这次朱三期期艾艾小姑娘一样秀秀气气坐下了,好像生怕自己力气大,会把店里圆凳坐塌了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宋晋才道:“明日,西山,为我——留一个人。”
这是他的老本行啊!
朱三立即拍着胸脯保证,又问:“什麽人?”
宋晋看着前方透窗而入的阳光,过了一会儿,看朱三:“什麽人,不是你能问的。”
朱三立即坐直,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