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是茶碗落在地面的声音,碎成好几半。
萧淮擡手摸了一把额,看到了指尖的红。
她不是个力气大的,这一下一定用了全部的力气。额头的疼还在其次,但想到这一点,却让他疼得脸上骤然失了血色。
门口秦兴带着人已经过来了。
“滚!”
萧淮一声,门外匆忙的脚步一下子都顿住了。
血顺着萧淮的右脸流下来,细细一道,但在萧淮那张白皙俊美的脸上分外触目惊心。
月下嘴唇哆嗦了:“流、流”
“闭嘴!”
萧淮一边胡乱拿袖子抹了一把,又找出一块帕子狠狠一按,这才看向月下。
月下一下子没有了方才的狠劲儿,苍白着小脸,茫茫然地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视线好像都失了焦。
见月下这个样子,萧淮始终咬着的牙松开了。他再次狠狠一压,血止住了,他随手将无用的帕子往地上一扔。
雪白的帕子,刺眼的血红。
月下茫然的视线落在上面,顿时一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更白了。这样苍白下去,好似能变成一个透明娃娃。
萧淮无法,只能自己弯腰再捡起来,往身上书案的青花笔筒里一塞,再也看不见了。
额角还在隐隐发疼,萧淮看了月下一眼,冷声道:“记住,出了这个门,什麽事儿都没有。”
月下浑身一颤。
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她的鼻端顿时都是血腥味。
“别出声!”萧淮的手死死捂住她的嘴,肩头的血汩汩冒出来,明黄色的寝袍被血染透,“记住,今儿什麽都没发生。”
衣服上,床上,都是血。那是月下长那麽大,第一次让一个人流那麽多血。
“朏朏朏朏?别怕,你怎麽——我说了,没事!”
萧淮的声音把月下重新拉回了当下。
“放心,母后不会知道。你只要瞒住太后,谁也不会知道。”说到这里,萧淮还是忍不住轻嘲一声:“你不是打小,最会替你爹瞒着。”
月下没理会他的冷嘲,看着地上碎裂的青瓷茶碗,没说话。
萧淮喊人。
秦兴带着徒弟进来了,惊了一下。尤其是秦兴的那个小徒弟,简直跟见了鬼一样。上到陛下,到他们殿下,身体发肤但有分毫损伤都是天大的事儿,是私事,更是国事,是要命的事儿!
小太监已经腿肚子打颤了。
萧淮又看了月下一眼,吩咐秦兴:“送郡主去理国公府,这里你们来收拾,但有一个字外洩,孤活剐了他!”
说到这里萧淮扫了一眼一旁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