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以为,娘亲没说实话。分明是,即使不爱了,她也生怕阻您远大前程,伤您分毫。”
说完,月下推开了门,走出,关上。
她把曾经七岁惴惴不安的自己,把曾经十七岁叛逆倔强的自己,都关在身后。
月下擡头,望着雪后蔚蓝的天。
那样辽阔,那样干净。
这日的京城,诡异极了。
世家贵族文武百官,都紧张地竖着耳朵。他们只知道有事发生,最多能打探出事关:郡主,太子,祁国公府。但任凭他们使劲浑身解数,就再也打听不出更多了。
然后,他们就惊恐地听到:
太后娘娘出仁寿宫,往乾清宫去了!
历来只有陛下入仁寿宫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哪里能劳动太后娘娘出仁寿宫呢!太后出仁寿宫亲往乾清宫请见陛下,这几乎相当于太后明说陛下不孝,她这个当母亲的只能亲自见儿子了!
顿时,京城气氛更紧张了。所有人都在等着最后的结果,等着明了昨夜太子府,到底发生了什麽!
一直等到傍晚,就等来太子殿下亲自送太后娘娘回了仁寿宫。皇后回了永寿宫,至于陛下,因为身子不适,不能亲送太后,依然在乾清宫养病。
宫里对太后娘娘出仁寿宫这样大事给出的说法是,太后担心陛下龙体,出宫亲探。
原来不是不孝,却是母子情深。
一时间,无论是昨晚的太子府发生了什麽,还是今日聚集了太后、陛下、皇后和太子的乾清宫里到底发生了什麽,各种猜测纷纭。但不管怎麽说,太子站出来说昨晚太子府无事,太后也站出来说仁寿宫无事。扑朔迷离的惊天大事,似乎就这麽重重举起,又轻轻放下了。
对于到底发生了什麽,依然只有各种猜测。甚至有人开始绘声绘色表示,根本无关郡主府和祁国公府,而是北方俺达贡间谍,渗透入太子府,这才引得久居深宫的太后娘娘都担心了,才有了今天这麽一出。这麽一听,别说,也非常有道理啊。
傍晚,天儿冷飕飕的,仁寿宫正殿前
萧淮扶着太后,一旁周嬷嬷接过。
太后温和道:“今日多亏太子了,不然这事还真不知该怎麽了。”
萧淮看向太后,慢慢道:“祖母这是什麽话,这本就是孙儿的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太子殿下这话——
周嬷嬷轻轻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祁国公府是外戚,祁国公府的事,可谈不上是当朝太子殿下的分内之事;至于郡主,早已成家,更不是太子殿下的分内之事了。
太后却好像没听到这句“分内之事”一样,关心道:“日暮天寒,这太阳一落就更冷了,太子当保重身体,早些出宫为是。”
萧淮偏头,目光落在殿内炕桌上一个抱枕上,绣着桃花院落,姹紫嫣红。
周嬷嬷眉头轻轻一蹙,随即就不动声色放开了:那是郡主用惯的抱枕。
萧淮听了太后的话,转回头,慢慢道:“祖母是不是觉得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