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眼前人闻言,眉头一皱,断然道:
“胡说。朏朏怎能给人做侧!”
说着萧淮目光一柔,轻声道:“她只能做我萧淮的妻子。”
祁白芷只觉得全身血都冷了,一瞬间无数话涌上来,却只能强笑道:“就不说天下人,人言可畏,只怕姑母头一个就不会同意,还有太妃她老人家”
萧淮打断了她的话:“这就要靠你了!不管母后还是太妃,都最喜欢你,你不是最会开解人?你的道理,她们都听的。”萧淮目光凝在祁白芷苍白的脸上,慢慢道:“还是,你不肯帮孤的忙?”
慢悠悠的语气,暖融融的书房,却让祁白芷后背一紧。
萧淮带了笑:“孤知道,阿芷最识大体。有些话,孤不好跟别人说,但跟阿芷,孤却愿意说实话的。”
说着萧淮靠近,俯身几乎是贴着祁白芷耳边道:
“她若不能做孤的太子妃,孤——就没有太子妃!”
祁白芷全身一战。
萧淮直了身子,叹了口气:“如到那一日,只怕谁脸上都不好看。”他轻轻啧了一声:“孤就是再不忍,也得伤母后的心了。至于祁国公府,这点事都帮孤办不到,孤还能指望什麽呀!阿芷,是不是呀?”
祁白芷僵住。
书房静寂。
门边守着的秦兴垂着头,比书房里的桌椅还像桌椅。
祁白芷整个身体控制不住轻颤。
萧淮依然视而不见,好商好量的口气:“孤就是再舍不得,也知终有一日父皇会离开我,到那一日——”萧淮看着祁白芷,慢慢道:“孤,许你贵妃之位。后宫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觉得好不好呢?”
祁白芷张了张嘴,苍白地笑了一声,看向萧淮,不答反道:“殿下如此真心对郡主,这莫大的福分,让人豔羡。有殿下这样真心,别说做侧,就是为奴为婢,只怕天下女子没有不愿意的。想必,郡主也定然不会计较名分,为了一个名分,让殿下背逆长辈,如此为难吧?”
哪知萧淮几乎是不假思索道:
“她会!”
祁白芷一滞,没想到是这麽个答案。
更没想到,萧淮对此不仅没有丝毫芥蒂,反而含笑道:“天下女子都能做侧,但她可不行!她不能居其他任何女子之下!”似乎想到那人,萧淮的笑越发柔了,“她那个脾气,可受不了这份委屈。阿芷,你知道她的,给孤宠坏了,养得人又娇,脾气又大,还缺心眼,孤不把她高高托起来,孤怎麽放得了心!你这样聪敏,后宫里再多弯弯绕绕,孤相信你都游刃有余,可朏朏呀——”
萧淮又笑了:“你信不信,就是给孤当太子妃当皇后,孤都得帮着她宫斗,让她自己来——”苦恼地笑了一声:“她就不可能自己来!”
似乎终于有人能够说一说月下,萧淮笑得越发温柔:“就是许了她太子妃之位,也得孤为她百般筹谋,她呀,哪怕要她费一点劲儿,她都会立即躺平,宁可不要了”萧淮叹气:“孤没法子了,只能拜托阿芷了。”
祁白芷的笑僵如浆糊糊上去的:“皇后娘娘——”
萧淮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立刻道:“母后那里,确实难办,所以——”
萧淮慢吞吞道:“阿芷要努力啊!”
说到这里,萧淮凝视祁白芷,慢慢道:“阿芷会努力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