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书房里落针可闻。
祁青宴打了个寒颤。
“相比宋晋,徐律家世更好。在宋晋出现之前,徐律一直都是荆州神童,衆星拱月。宋晋有什麽?穷到饭都吃不起,听说徐律父亲当年对他还有一饭之恩。想想吧,先是自家门前的一个乞儿,后来是跟自己同进同出的兄弟,然后有一天——,他不仅金榜题名,还娶了大周国朝明珠,那个对于无数书生来生想到不敢想的——明珠郡主。”
祁国公看行两人。
书房中两人俱都一颤。
“第一次见,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有无数缝隙可以进入!在确定了徐律的大才之后,我就更确定了!既生瑜,何生亮!更何况,这个故事里,为瑜的那个甚至只能仰望小乔!如果他都可以,我为什麽不行”说到这里祁国公闭了闭眼睛,嘴角冷酷翘起:“老夫相信,徐义山一定不止一次这样想过。”
书房再次安静。
就是祁国公也为自己一步步把徐律变成自己的一步暗棋心生得意。也许,只有他的小九,在这件事上,能比他做得更漂亮了。
山羊胡子谋士也为祁国公看人入骨的能力再次惊叹。
好不容易接受了的祁青宴总觉得自己该说出些什麽,说点更离谱更有见识的一片冷汗中,他只得扯道:“那会不会是宋晋知道徐律是祖父的人,痛下杀手”
说到后头他自己都熄了声。
果然祁国公狠狠瞪了他一眼:“做事不能靠猜!你都不知道他是我的人,宋晋怎麽能知道!他是妖啊他!”
祁青宴缩了缩脖子。
宋晋杀徐律,确实离谱到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自己离谱的地步
不过谁让祖父瞒了这麽大一件事!
祁国公又叹了口气,“不动,才能藏住这枚棋子。本来我是留有大用的,结果天不助啊!”
藏了两年,结果嘎嘣,死了
山羊胡子谋士意味深长道:“恐怕未必是什麽匪吧?”
祁国公目光嗖一下看向了谋士。“你是说”
祁青宴也看向谋士。
山羊胡子道:“世子爷只要想想,这个时候谁最想让这两位死,又有实力能做到”
祁青宴眼睛一亮:“蜀地?”又摇了摇头,“二叔祖必不可能自作主张的”
祁国公看了他一眼:“蜀地三大家,宋许两家几百年的大族,哪一个没自己的心思!许家还听话,宋家——”
想到宋家如今的家主,山羊谋士打了个寒噤:“宋家家主,那就是个疯子”
祁国公慢慢接道:“土地清丈,宋晋分明是想分而化之,咬住了蜀地宋家!就像你说的,那人可不是好惹的,手黑心狠,连自家兄弟都逼疯不止一个!这两个月来宋晋步步紧逼,他如何肯白白受着!”
顿了顿,他冷哼了一声:“这属实是一只不好驾驭的蜀中狼!好在眼下,这只蜀中狼瞄準的是推动土地清丈的宋晋!”
说到这里,祁国公咧了咧布满皱纹的嘴。
祁青宴迟疑道:“太子殿下可是要彻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