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百姓还不敢相信,四贝勒就下令,工钱一天一结,绝不拖到第二天。百姓们听到衙役们来宣传,做主的是皇子,有那实在吃不起饭的,抱着试试的心态来了。果然当天就拿到了工钱,还比预期的多了一点,另外干一天活,还包两餐,中午和晚上都能分到一个大馒头,这条件就算可以了。之后愿意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四贝勒见步入了正轨,就把事情交给了当地剩下的官员,自己写了折子呈到御前,之后就回京了。在这件事上,四贝勒有几件事不合规矩,其一没有上报,经过皇帝的允许,就私自抓捕官员。其二抄家抄来的财务,没有经过户部,就直接被他挪用,拿去修建河道了。其三,把服役直接改成了雇人付薪水。这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却是打破了官场的规矩。为什么古代服役那么苦,人人闻之色变,还不是服役有硬性的规定,是百姓不得不干的事,而且是苦活累活,像修水道修路建庙。服役也就算了,还吃不好睡不好,每年死在上面的百姓不计其数,就算没死,几个月劳役下来,人也得脱层皮。这么苦这么累,百姓当然不愿意干。可这是不愿意就能不干的吗?要是百姓不干,路谁去修,河道谁去清理?路不通会影响中央对地方的掌控,这是动摇皇权,动摇国本的事。河道不修理,往往面临的就是洪涝,黄河沿岸那么多百姓,涝一次就是伤筋动骨,几十万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这是不得不干的活,官府必须强制百姓去干,百姓不仅得干,还不能有怨言。可现在四贝勒这么做,就是打破这一规则。人家都能拿钱给百姓干,为什么你不行,还非打即骂的。是不是因为钱都被你们这些贪官贪污了,所以你们逼着我们死命干,补上你们贪污的漏洞?百姓会不会这么想?会,而且是一定会这么想!在百姓眼里,天下无官不贪,官即是他们头上的枷锁,也是剥削他们的人。一旦这个想法形成了,那所有的劳役都变成了剥削。这样一来,就存下了怨气了,是真的会反的。所以四贝勒这事做的非常不地道,不讲究。但你能说他做错了吗?修建河道刻不容缓,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快的办法。至于那些后遗症,他已经提前做了预防,让当地官府每天都要宣传一遍康熙的恩典。大致意思是这样的:‘百姓们,皇上知道你们已经服过徭役了,知道你们辛苦了,可因为贪官不做人,害得你们白白辛苦。现在贪官们已经被皇上惩治了,可河道不得不修,不然汛期来了,大家的庄稼,房子都全没了。可皇上也不忍你们再来一次徭役,所以把贪官和奸商家抄出来的钱财都用在了修建新的河道上。而这一次,你们不仅能吃的饱,还有工钱拿,感谢皇上的恩德。’百姓们不懂大道理,但一些生存的智慧还是有的。知道河道必须要修,如果不修,他们一年辛辛苦苦种下的粮食,可能因为一次发大水,就全毁了。现在修还有工钱拿,心气一下子就平了,卖力干活不说,也在官府的带动下,感谢皇上。至于第二年徭役恢复正常,那不是去年是特殊情况嘛,是皇上额外开恩,没什么好说的。四贝勒把康熙处处摆在前面,避免了邀功之嫌,又顺利的解决了这个隐患,算是完美解决了这件事。至于那些不合规矩的做法,康熙也只是轻轻敲打了一下,让他避避风头,回府里待着就算了。这事不算大,唯一有点麻烦的是,那个洪大人是索额图门人,算得上太子一党,四贝勒这样做,有打太子脸面的嫌疑。在回京之前,他给太子去了一封信,专门说了此事。太子有点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河道有多重要,他这个太子的当然知道,皇父年年都要派人巡视,隔几年还会亲自去,就代表了它的重要性。所以四弟做的也不算错,他一个大清太子,容人的雅量还是有的。当下,他本打算揭过去了,还专门找人和索相说了。没想到索额图压根不听他的,还在今天的朝会上,让人弹劾四贝勒。被皇阿玛问到脸上,太子的神情也不好,死死盯着那个出面的官员,就想他看到自己的脸色,自觉的退下去。然而那官员一直跪着头垂下,没有看任何人,只嘴里一条条说着弹劾四贝勒的话。太子恨不得直接一脚踢过去,可他不能,他是一国太子,再大的事也不能失了从容和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