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会是谁?会是宣谕本人吗?还是宣谕的那个儿子?她猛然想到宣谕还有个残疾儿子,岑静香一直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现在看来,得好好查查了。岑柏言正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睡觉,即使闭着眼,也能看出他的疲倦。岑静香下了床,轻轻走到儿子身边,想要给他盖件被子,手伸出去又僵住了。她太久没有亲历亲为地照顾过岑柏言,就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比生疏。“他是属蛇的,属蛇的克我,怪不得最近一件好事都没有,我请了屠蛇的石头回来也没用,养猫也没用,干什么都压不住他”万千山说的那番话在耳边响起,岑静香死死咬着后槽牙,眼里满是仇恨。岑柏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睁眼看见母亲站在他身前,面容扭曲。“妈?”岑柏言坐起身,“你怎么起来了?”“柏言,你要听话,听我的话,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岑静香神情偏执,“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妈难道会害你吗?你要给我争口气”她嘴里说着“爱”,眼里却充斥着满满的恨意,令岑柏言不寒而栗。岑静香问题不大,第三天就获准出院了,岑柏言不放心,又在新阳待了几天。家里那块镇压蛇的灵石被挪到了万千山书房,折耳小猫则是在除夕夜当晚就被岑情扔出了家门。岑柏言勃然大怒,在别墅区挨家挨户上门询问,好在找到了这只小猫,小家伙被一户爱猫的人家捡了,在新家活泼又健康。回到家后他质问岑情,这么冷的天气,万一猫被冻死了怎么办?岑情耸耸肩膀:“什么怎么办,清洁工看见了会收拾的。”岑柏言气得手抖,他终于意识到,岑情已经不是任性那么简单了。他押着岑情去看心理医生,岑情又哭又闹,岑静香教训了岑柏言,说家里好容易才安生,你又要弄得乌烟瘴气吗?!万千山出来打圆场:“柏言啊,你妹妹还是个孩子,你对她太严厉了”他们又在表演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岑柏言冷眼旁观这一切,只觉得荒谬至极。“你们再这么惯着她,迟早有天要出事。”岑柏言扔下一句,扭头上楼回了房间。“爸,妈,你们看哥呀,她怎么这么说我。”岑情含着一包眼泪。万千山揽住女儿的肩膀:“好了好了,小公主,不哭了,心疼死我了。”岑静香给她擦了擦眼泪,对万千山娇嗔道:“你呀,就是宠着她。”夫妻两人相视一笑,看着属实恩爱又美满。岑情回到房间,趁着脸上泪痕没干,往鼻尖和眼皮上拍了点腮红,她很满意自己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录了段视频发给卓非凡:“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去看那个什么雕塑展,你就不能来陪陪我吗?你再不来,我以后都不会理你了!”隔壁房间,岑柏言冲了个澡,裸着上身,边拿毛巾擦头发,边给宣兆打过去视频电话。这栋房子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岑柏言每一秒钟都过的很疲惫,只有看见宣兆的脸、听见宣兆的声音,他才能觉得舒坦点儿。“你衣服呢?”宣兆接通视频,第一眼就瞧见大片结实的胸肌,他耳根一烫,“穿好再说话。”岑柏言那张英俊硬朗得过分的脸出现在了镜头里,乌黑的发梢滴着水,痞笑着说:“害什么臊啊,又不是没见过,你还躺上边睡过觉呢,这才几天啊就忘了。”宣兆红着脸,义正言辞地斥责:“恬不知耻,脸大如盆,呸呸呸。”岑柏言愉悦地大笑出声,一整天的燥郁和压抑统统一扫而空,他仰躺在床上,注视着屏幕上宣兆白皙秀致的脸颊:“你今天都干嘛了,想我没?”宣兆平静地回答:“吃饭睡觉喂狗,看书散步打游戏,这些占用了百分之十的时间。”岑柏言问:“还有百分之九十呢?”宣兆歪了歪头,又轻轻眨了一下眼:“都用来想你了。”“操!”岑柏言仿佛心口中了一箭,在大床上滚了两圈,看着宣兆的脸,只觉得心痒难耐,浑身又热又胀,意有所指地说,“小宣老师,我要受不了了,要炸了。”“受不了了,就忍着,”宣兆轻笑出声,指尖点了点岑柏言嘴角,恶劣地逗弄他,“小朋友。”这段时间宣兆当然也没有闲着,他一一拜访了外公当年的生意伙伴,牵关系联系伤了万氏的几个核心人物。万千山被海外调查和王太保搞出来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疏忽了对公司的管制,宣兆韬光养晦了这么久,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宣谕这次发病的源头找到了,隔壁病房的人在花园落下了一份报纸,上面有篇关于万千山的专访,宣谕看到了这篇报道,当即就精神恍惚,睡了一觉醒来后就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