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皇!救命!父皇!”河中央的昭怀在水中扑腾,伸出一只胳膊在求救,头先是在河面,又沉了下去,浮起,又沉下。
“水……水鬼!”昭怀恐惧的呐喊,太宗不假思索喊了声:“麟儿,莫慌,父皇在!”
大喊一声一个猛子扎去游向昭怀,只在他拼命游向落水的昭怀时,岸上伺候的太监们也纷纷扑通入水游来,昭怀在被父皇抓住的瞬间一抹脸上的水蹿出水面,咯咯地坏笑,恶作剧一般的得意,脸上带着顽皮的笑,如个促狭的坏小子。
太宗恍悟到自己误入圈套,挥手打发了一脸懵懂的太监们回避,看了如箭一般远去的太监们渐渐上岸,太宗沉下脸举起巴掌,昭怀缩头准备受打,令太宗仿佛觉得昭怀还是六岁时在他怀里痛哭的小子。
“撅起来,让父皇打几下。”太宗沉了脸。
睫毛带了水珠,莹亮如珠,乌发服帖地贴在脑后,水线顺着麦色的琵琶骨滴淌。摇摇头,惶然地望了父皇。
“撅起来!”太宗带了恼意,昭怀左右看看无人,从水里缓缓立起,微微躬身。
按过昭怀,巴掌打下,清脆的声音溅起水花。
“你如何这般的恨人,真是奈何你不得!”
“哎呦,父皇,父皇饶命!”昭怀如泥鳅一般溜滑走,躲在河中央不肯上来。
岸上的大青石热腾腾在阳光下泛了暖意,铺了白色的雪缎,黄山顶上明前的云雾尖,清香扑鼻,太宗悠然书茶,浴着日光,望着河两岸绿荫,鸟鸣清幽。
“来人呀!来人呀!”河中央又响起了昭怀的惊叫声,扑腾出水花乱溅,坠水的样子。
太宗心里暗笑骂着这孩子愈发的顽劣了,也不去理会他。
岸上的太监闻讯赶来正要入水,太宗挥挥手制止,坚信是昭怀胡闹。
幸好河边浣纱的一名妇女水性好,从对岸噗通几下狗刨般的姿势靠近了昭怀,昭怀情急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几乎将她揪入水中,也顾不得许多,人在危机时多半没了理智,那妇人费力同昭怀在河里挣扎着,太宗才惊得发现昭怀是真的溺水了,忙吩咐太监们去救人,自己也噗通入水游去。
“腿,抽筋了,游不动!”昭怀断断续续在他怀里低语。
太宗满怀的怒气,那被儿子戏弄于掌间的羞恼。可是当抱了肌肤冰凉柔滑如鱼一般的儿子在怀里时,他扬起的巴掌却不忍打下去,只用披风裹掩了他的身子低声呵斥:“若被父皇在这里教训一场,羞是不羞?”
“救命,救命,晓妹快来救我。腿筋抽了,哎呀!”一阵惊呼声,伴随几声灌水时的呜呜呻吟,咳呛的声音。
太宗寻声望去恰见河中一人溺水,扑腾着水花四溅,头时而探出时而沉没,大口的咕咕呛水。
“莫急,等等,来人呀,快来人!殿下溺水了。”女子婉转的声音,似曾熟悉,呼叫着不顾危险冲去水中,迎了溺水的人毫不犹豫而去,水声哗哗,那女子显然不谙水性,水才没胸就听河心的昭怀急得嚷着:“晓妹站住,不要近前,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