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却不能忍,抬头看过来:“小七无礼,还请大将军赐教。”轩辕净看出来他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也没再拦他,自己骑了马去与轩辕凛说郧县县令与乔家的事。可话不过开了个头,就瞧见两人回来了,小七又将面巾蒙上了,闭紧了嘴不吭声,轩辕净好气又好笑:“可死心了?”小七看了眼付琢:“大将军威武,属下不是对手。”轩辕净早就猜到了,也不多问,仍旧扭头去与轩辕凛说正经事,乔生虽然对程欢做了这巧取豪夺之事,却难得并没有别的恶行,在县里甚至还算的上是个善人。这让兄弟二人都颇为意外。与他相比郧县县令便不怎么干净,单单只是乔家每年交上去的数目便足有十数万量,只不过两家是姻亲关系,这些钱财便不好拿来做文章。然而轩辕净也十分清楚,比起处置郧县县令,轩辕凛显然更想收拾了乔生。就连轩辕净多瞧程欢一眼,他心里都要不痛快,如今乔生胆敢强抢,轩辕凛自然无法容忍。“乔家做的是盐铁生意,下半年的盐铁券还没发下来,若是此人品行有问题,也就担不起这样的重任。”乔家若是得不到朝廷的盐铁券,这生意自然就做不得,做不了生意的商户,又能撑多久?轩辕凛若是想动他,只需一句话,完全不必费神。轩辕净见他许久都没做声,只当他是默认了,便要吩咐下去,却不等开口,就听轩辕凛问道:“盐铁上可有皇商?”“自然是有的,不过未免人心不足,这皇商的差事,三年便要重选……”轩辕净还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却仍旧回答的清楚:“这乔家今年新得了资格参选,只是到底资历轻,应当并不能中选。”轩辕凛冷冷一笑:“朕看,这乔家很合适。”轩辕净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呢?那乔生胆敢觊觎程欢,轩辕凛却还要提拔他?他虽然心中困惑,却还是点点头:“既然如此,回头便让人去户部打个招呼。”他话音一落,车队忽的停了下来。“戒备!”付琢道,她的声音里已经没了吊儿郎当,却透着几分煞气,听得众人神经一绷。轩辕净跳上车辕,被轩辕凛拽了进去,他这皇兄的身手,若是遇见高手,也只能做个活靶子。轩辕净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臣还是会些功夫的。”轩辕凛没理会他,低头去看程欢,这小子一直在睡,现在还没有要醒的样子,待会若是打起来,他被吵醒,怕是要被吓一跳。虽然时常有人骂程欢胆大包天,可这小子也只敢在宫里嚣张。轩辕凛此时想起来,才琢磨出一丁点程欢的想法来,或许在对方心里,自己曾经是作为一个依仗,一个靠山存在的。奴才仗主子的势,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旁人都是仗势欺人,到程欢这里,却是仗着他轩辕凛的势,再来撩拨他。从欺谁便能看出来这仗势与仗势之间的不同。轩辕凛探手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心思柔软,却又很是困惑,这样明显的事情,他怎么会如今才想明白?他陷在沉思里,外头已经交手了,金铁交鸣声此起彼伏,程欢皱了皱眉,有些被惊动了,轩辕凛摸了摸他的头,程欢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轩辕凛身侧,又睡了过去。轩辕净压低声音说话:“竟然如此嚣张,明知付将军在此,竟还敢来。”轩辕凛却不意外:“快到凉京了。”他平日里忙于政务,鲜少出凉京,即便真有不得不出的时候,也多是一应仪仗俱全,对方除非兵变,否则绝不可能得手,与之相比,虽然付琢带了人来,可不过数十,若铁了心要谋反,自然要试一试。能得手自然好,若是不成,再寻机会便是。“不知是否如同上次那般都是死士,若能留下活口……”话音未落,外头便传来付琢的骂声:“这都是些什么东西?身上还带火药?别让他们靠近马车!”说话间已经接二连三响起爆裂声,程欢梦中忽的惊醒,猛地坐起来,待瞧见轩辕凛才松了口气,脸色却仍旧白的吓人。“什么声音?”轩辕凛抹了把他额头的汗,温声安抚道:“无妨……”一只燃了火的箭矢射过来,车帘忽的烧了起来,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跳了车,程欢被轩辕凛护在怀里,滚了几圈脚下才踩到了地面,心脏却跳个不停,让他腿脚发软。这次的阵仗显然比上次要凶险的多,刺客也更加悍不畏死,疯了似的朝着他们冲过来,程欢几乎站都站不住,全靠轩辕凛放在他腰上的胳膊撑着才没有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