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舟充耳不闻,目光一寸一寸在她面上扫过。
蔻枝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样貌,便忍着疼,怯生生抬眼看他。
萧言舟眉心微动,心头泛起嫌恶。
此女最像谢蘅芜的地方,便是眼睛。
看着这双与她那般相似的眼睛露出讨好神色,实在让萧言舟感到一阵恶心。
他的手掌缓缓下移。
蔻枝面颊一热,羞怯神情却僵在了脸上。
她呼吸一窒,脖颈被一只手掌掐住。
那俊美郎君面容冰冷,似阎罗般阴森:“谁派你来的?”
蔻枝美丽的面容逐渐涨红,与谢蘅芜几乎一般无二的眼睛里滚出泪来,流露出哀求之色。
这模样非但不让萧言舟怜惜,反而愈发厌恶起来。
她怎么敢用这张脸露出这种神情来。
他的阿蘅……从来不会这样。
这般想着,萧言舟手掌越发用力。
察觉不对劲的谢蘅芜自屏风后走出。
不得不说,看着与自己这样像的人快要被掐死在跟前,实在太诡异了。
谢蘅芜赶紧搭住萧言舟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
萧言舟松手的刹那,蔻枝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喘着气,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恐惧。
她这才注意到,原来方才外头,一直都还有一人。
她顾不上喉间不适,膝行上前攀住了谢蘅芜的腿,声音因方才窒息而嘶哑:
“郎君……郎君救救奴家。”
谢蘅芜皱了皱眉,看向萧言舟。
后者冷哼一声,蔻枝吓得一哆嗦,立刻松开手,与他磕头:
“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二位大人饶恕奴家,奴家甘愿为大人当牛做马,求大人饶奴家一命!”
美人在跟前梨花带雨,自然惹人怜惜,可惜在她面前的二人,心肠都硬得很。
萧言舟面无表情地用锦帕擦着手,冷声:“回答我。”
蔻枝一怔,这才想起方才他似乎问了自己什么。
“……大人,奴家,奴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抽噎着道:“奴家是被一人赎到此处的,可那是何人,奴家当真不知啊。”
“奴家只听到那人与县令说过话,称过几日会有大人物会来,到时候就将奴家献出去。”
“奴家真的只知道这些了!”
她也顾不上有什么忌讳,一股脑将事情都说了出来。萧言舟默然,居高临下睥着她,似是在判断她所言真伪。
蔻枝对这个险些把自己掐死的人只有惧怕,先前的那点心思早已消失。她不敢再去抱谢蘅芜的腿,便朝着她哀哀戚戚道:
“大人,奴家所言句句属实,还求大人垂怜,饶过奴家吧。”
萧言舟淡声:“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吗?”
蔻枝面上闪过茫然,她惶惶:“奴家不知道……奴家只听人说,那大人物,会喜欢奴家的模样。”
萧言舟漆眸深深,似两处深渊,光是盯着人便让人感到害怕:“方才为何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