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言舟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私心还挺喜欢她哭的样子……眸子又红又水,蔓着被蹂躏过似的美感……但他不喜欢她伤心。
若是要流泪……还是因为别的缘由比较好。
他这般想着,便偏过头,与她鬓角相贴,互相听着对方平缓的呼吸声。
萧言舟默了一会儿,低声问:“阿蘅想何日见他?”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靖国公。
谢蘅芜想了想,说道:“还是先不急此事了……来日方长,还是让陛下先缓一缓吧。”
的确,此事并不能操之过急。
两人又默下,谢蘅芜觉得现在的气氛闷得慌,很是不舒服,便另起话头道:
“陛下,那颂词,妾身已经能背下来了。”
她本就聪慧,背下这些冗长的颂词,并不是难事。
见萧言舟没说话,她便在他耳畔,一字一句,缓缓将颂词念来。
冗长繁琐的字句,从她口中出来,都变得好听许多,柔和的,仿佛春风,徐徐拂面。
萧言舟今日早朝时,还听大臣奏道,北边河流于数日前化冻。
他茫茫然,听着谢蘅芜依旧在耳畔念叨颂词,头一回分外鲜明地感受到。
春日已至。
「其实是一样的人呢嘿」
又是这死猫
谢蘅芜这日便宿在紫宸宫里了。
倒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在与萧言舟背那颂词,背着背着,竟把自己背睡了过去。
这也罢了,谢蘅芜又梦中惊醒,发觉自己癸水来了。
周启这段时日就住在御医院不走了,来得倒也快,看见谢蘅芜唰白的脸还吓了一跳,以为她又中了什么毒。
诊脉过后周启放心下来,大概的问题不过是气血不足,加上她还未恢复,看起来更虚弱些。
“陛下,这些时日最好还是让娘娘心思平和些,臣方才一诊,发觉娘娘忧思过度,实在不利于痊愈。”
说起她为何忧思过度,萧言舟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点点头应下,让周启又开了一方后,将人屏退。
谢蘅芜已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裹着两层锦被窝在一边的美人榻上等宫人们将弄脏的床榻重新铺好,一面幽怨地盯着萧言舟手中的药方。
得,她要喝的药又多了一个。
察觉到她的视线,萧言舟侧睨来,意味不明道:
“阿蘅别想躲。”
她没说话,只眨巴眨巴眼睛看他,眼上红肿还未完全消退,泪洗过的眸子水亮,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萧言舟薄唇动了动,末了两字:“没用。”
装可怜也没用。
谢蘅芜的眉心跳了跳,骂他油盐不进。
还是她心软,他一装可怜,不还是什么都应了吗?
谢蘅芜见这样无用,便开口道:“陛下……妾身没事的,女子来癸水都这样,哪里需要再喝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