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芜一面想着,便翻看到了最后一页。
她呼吸一窒,面色凝住,腮上血色潮水般褪去,视线定定,整个人仿佛被钉住了一般。
她捏着纸页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甚至轻颤起来,几乎要将那一点纸搓破。
那是一片她最熟悉不过的图案。
是她的胎记,她绝对不会看错。
萧言舟将绘着她胎记的纸张夹在调查她的文书中,已是令人悚然。
而最让谢蘅芜感到心惊的,是角落处一个小小的“靖”字。
那字迹再熟悉不过,是萧言舟的手笔。
他将这叠本该收起的东西放在如此上头的位置,里头夹了一张绘有她胎记的纸,还写了一个“靖”字。
谢蘅芜几乎是立刻,便想到了靖国公。
孤并非有意瞒你
她这番联想完全是下意识的,毕竟在北姜,她知道带有“靖”字的,只有靖国公。
可靖国公与她又能有什么干系呢?
萧言舟……把它放在这样上面的位置,显然是最近就在翻看。
她还有什么……是值得萧言舟如此挂心在意的
谢蘅芜垂眼,脑海中蓦地闪过灵光。
是了,她的身世……
只有她的身世,还是一个谜团,会让萧言舟在意。
加之他先前问了她那样奇怪的问题,关于南梁,关于昌平侯。
他知道了自己不是昌平侯的女儿,那……他知道的自己,又是谁的女儿?
再看向那个“靖”字时,谢蘅芜只觉悚然。
是与靖国公有关,还是……就是靖国公?
她忽觉得口中有些干燥,下意识舔了舔唇瓣。
怎么就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靖国公之女走丢,她又偏偏失忆……
但如果是靖国公,似乎就能解释萧言舟的踟蹰与避而不谈。
谢蘅芜眉心微动,感到些许头痛。
梦里的男声……似乎与靖国公的声音重合了。
但还是太模糊,她与靖国公只有几面之缘,唯一说话的一次,也只有寥寥数语。
记忆里靖国公的声音,要比梦中的那道男声苍老许多。
可时光如水,这么多年过去,靖国公的声音变化,也是正常的。
她陷入思绪中,望着那张纸发怔,全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萧言舟回到紫宸宫时,听闻谢蘅芜正在等他,心下高兴之余,又不免担忧。
担忧她跑这一趟是否会伤身。
等见到书案后发怔的谢蘅芜后,萧言舟的心蓦地沉下。
怎么让她看见这个了……
他这些天的确是在求证不错,便把那些东西都带回了紫宸宫。这里本就没有宫人敢靠近,萧言舟便也没有要刻意藏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