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只是顺话这般随口一问,却一目不错看着谢蘅芜的脸,不放过她分毫的情绪。
此事谢蘅芜低着眼,不曾发觉萧言舟视线异样。她面上闪过一丝茫然,被他看在了眼里。
“妾身的父母……”谢蘅芜其实不是很愿意回忆侯府的那些事,“大抵也差不多吧。”
只不过崔露秾的父母是用家族荣耀做借口,侯夫妇是以养育之恩相挟。
“阿蘅从前说,不记得在庄子上的事了……阿蘅可曾怀疑过吗?”
谢蘅芜心头一跳,那种怪异的感觉再度从心头划过,她犹疑道:“怀疑……怀疑什么?”
萧言舟看着她神色,没再继续说下去。
“无事,孤就是随口一问。”
他这样生硬的回答,显得更加怪异了。
谢蘅芜心中一沉,面上只应和他道:“陛下忽然提起妾身的父母,是想请他们来不成?”
“阿蘅若是想家,孤便带你去南梁。”
萧言舟指间还缠着她的发,便去捻她耳垂,耳边便一阵酥痒。
“陛下又说笑了,南梁哪是说去就去的,”谢蘅芜柔声,“何况……妾身也不想他们。”
在南梁,她唯一倾注过感情的,便是梨落。现在梨落也在身边,她对南梁当真了无牵挂了。
那等冰冷无情的地方,有什么回去的必要呢?
萧言舟看她神色不似作伪,唇角微微上扬。再一次听她亲口承认对母国无甚感情,让他放心不少。
他还担心她若是对那里有所留恋,之后的事情做起来会棘手。这么看来……倒是不用担心了。
遇见他是意外之喜
这夜萧言舟依旧留宿在拾翠宫内,他侧躺着,看谢蘅芜越发放松下来,气息也变得绵长平缓,他才阖眼也睡了过去。
到夜半时分,本该熟睡的谢蘅芜却蹙了蹙眉,缓缓醒了过来。
腰间被萧言舟紧搂着,她将手搭上他的手臂,想将他的手臂移开,尝试半天未果。
谢蘅芜也担心自己会将他弄醒,便放弃了这无谓的尝试,轻轻吐出一口气。
有他在一边的时候,她几乎没再做到过之前的那个梦。
今晚倒也没有,或许是萧言舟提及南梁的缘故,谢蘅芜久违地梦到了昌平侯夫妇。
梦里是她初见他们的场景。
那时她还躺在床榻上,一苏醒便见到了他们,她的记忆是一张白纸,任由侯夫妇只言片语绘上了颜色。
大概是打心眼里抗拒他们,谢蘅芜梦到一半便醒过来了。
萧言舟显然还不知道身侧的人苏醒,睡梦中,他无意识地紧了紧手臂,将人又抱紧了些。
谢蘅芜唇角弯了弯,挪了身子与他贴紧。
靠在他温暖结实的胸膛里,谢蘅芜清晰听着萧言舟的心跳声,缓慢,但强劲有力,带来难言的安心感。
有他在身边,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牵挂,他总能处理妥帖。
其实她知道萧言舟问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