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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舟冷脸拉着谢蘅芜往前走,直到快到了灯市尽头,才放缓了步子。
谢蘅芜一路跌跌撞撞,还不忘小心将那鸳鸯灯护起。此时萧言舟回眸,见她分外宝贝地拎着灯左瞧右瞧,半阴不阳道:“高兴了?”
谢蘅芜闻言赶紧将手背到身后,笑道:“郎君别生气嘛……”
他张口否认夫妻的时候,她确实不快了。
明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两人本就没有夫妻之名,也无夫妻之实,甚至他还未原谅自己,她根本没有生气的资格。
然谢蘅芜想,他便那么不想与自己再有干系,连在陌生人跟前撒个不伤大雅的谎都不愿了吗?
有时候情绪这种东西,当真控制不住,想着难得是让萧言舟吃瘪的机会,怎好轻易放过。
那灯自己的确喜欢,摊主会直接送她,倒是意料之外的事。
“这不是难得出来一回……多有意思啊。”谢蘅芜打着哈哈,解释的理由苍白而无力。
“姐姐,有孕,娶你?”萧言舟漫不经心念着,一步一步逼近她,“你便这么想与我做夫妻了?”
他忽然俯身凑近,面容几乎完全贴在了幕篱上,将谢蘅芜吓了一跳。她身子一抖,手中的鸳鸯灯落在地上。
此处人不过比里头稍微少上一点,谢蘅芜担心来回的人将灯踩坏,转身便去捡。
然有人比她的动作更快。
一只手先谢蘅芜一步,将鸳鸯灯捡了起来。
“娘子,您的灯。”
手的主人是一位长相稀松平常的男子,放到人堆里,转眼就忘了的那种。
谢蘅芜的目光不动声色略过其虎口薄茧,若无其事谢道:“多谢这位郎君。”
那男子客气着,手上的力道却没松几分,硬是与谢蘅芜僵持了几息。
萧言舟在后头瞧着,眼睫微垂,看着疏懒又松懈,实则身子已然微微绷紧。
不过瞬息,异变陡生。
那男子袖中滑出一柄匕首来,身形一动,手腕翻转,就往谢蘅芜心口刺去。
好在萧言舟早就注意着,在其动作的瞬间,便抬手一震,将男人手中刀震落。
谢蘅芜亦是早有准备,侧身堪堪避过。
然自那男子掏出刀时,便有眼尖的百姓瞧见,惊恐高呼一声“杀人啦!”
登时恐慌蔓延,惊惶的人群四散推挤奔逃,将萧言舟与谢蘅芜离开的道路尽数堵死,亦将二人冲散。
萧言舟正想去寻谢蘅芜,却听那男子打了个呼哨。他皱眉,警觉抬眸,见不远处屋檐瓦上,有许多寒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