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是她。”
萧言舟哑声将后半句说完,赵全眼睁睁看着昏暗中,身前帝王的双眸逐渐染上赤红。
“孤的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
喉间的手愈发收紧,窒息感潮水般涌上。赵全的脸憋得发紫,悲哀想道自己真是糊涂一时,只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陛下?”
一道柔和声音似水,划破了浓稠的杀意。
萧言舟忽然松了力道,赵全被丢到地上,捂着嗓子猛然咳嗽起来,眸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蘅芜这回笼觉睡得并不舒坦,听到一些动静便醒了。寝殿内无人,唯一的灯烛又熄了。她只得摸黑下榻,赤足走了出来。
哪知刚迈入偏殿,就看见了萧言舟攥着赵全的场景。可怜的赵全像个小鸡仔一样被萧言舟提起,似乎下一瞬就会晕过去。
萧言舟瞥了眼地上的赵全,便抬眸看向谢蘅芜,视线先落在她不着鞋袜的双足上,轻轻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尽管有意克制,但这句问话依旧带着凛然血气。
“妾身不见陛下,就出来寻了,”谢蘅芜亦发觉情况不对,担忧道,“赵公公这是怎么了,惹陛下如此生气?”
赵全一边咳嗽着,一边哑着嗓子回话:“回禀小主……咳咳,都是……是奴一时鬼迷心窍,触怒了陛下。”
赵全是萧言舟心腹,这又是一大早还在紫宸宫,他能做什么,让萧言舟如此生气?
谢蘅芜目光一转,落在了一旁的食盒上。
桌案上烛火幽幽,正照亮食盒上瑞凤图样。
谢蘅芜了然。
“陛下,元日未过,若是见血未免不吉。”
萧言舟冷冷:“孤不信鬼神。”
谢蘅芜无奈:“陛下就是不信,也难保下头人不信。何况赵公公最是了解陛下,陛下若是处置了他,一时也寻不到顺心的人不是?”
萧言舟眸心微沉:“你是替他求情?”
“不,妾身的意思是,陛下就算要处置他,也该等元日结束以后。”
谢蘅芜说着上前,挽住萧言舟的手臂轻声撒娇:“妾身脚冷,陛下带妾身回去吧。”
萧言舟被这突然的撒娇撞得一默。
“现在知道冷了?”
他嘴上讥讽着,身体却很实诚地将人抱起,牢牢锢在了怀里。
他的视线复又落在了地上瑟缩成一团的赵全:“还不快滚。”
赵全一怔,疑心自己听错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一叠声谢着恩,不顾狼狈退了出去。
谢蘅芜眼瞳微动,看自己的双臂十分自然地环过萧言舟脖颈,暗想自己这般作派,还真是像个妖妃。
但南梁本就是让她来做妖妃的。
这么一想,她莫名坦然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