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池却在等待着,甚至还有闲心继续思考,他已经确定自己身处的这个侧屋,就是之前侯泽和孙亦春进来的地方。并不是说明另一个空间的存在,祠堂就是祠堂,没有什么不同的祠堂。
从他醒来看到那些柜子背后的字迹的时候,他就有所预料了,这些不同的空间就是通过同一个祠堂联系在一起的。
不然的话,这个世界作为那些村民和修路团队准备推翻祠堂那一天的再现,那些柜子为什么背后会有着他们这些游戏者的身份?这个世界的背景时间线远远早于他们这些游戏者进入这个副本的时间,这里不该出现代表他们身份的东西。
商池又再度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这个侧屋的时候,所看到的从柜子里出来的侯泽和孙亦春,他当时被寄生在侯泽身上的祝风清干扰了判断,以为这些出现在他面前的都是龟龟啊伪装的。等他自己从柜子里出来,明白这个柜子就是个通道的时候,他才明白当时那些细沙只是假躯留下来的痕迹,而当时出现的人,也只是被异常影响到的游戏者。
可惜没有办法再进入那个侧屋,不然他或许能尝试着从柜子里去往真正安全的那个主世界。
但……现在他已经被彻底关死在了这里。
房屋沉重倒塌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整个屋子都彻底倒了下去,连原本的那扇窗户也彻底消失了。
现在商池就处在这种彻底的黑暗中,他知道,整个侧屋的危险要真正开始了。
他没有关注周围的情况,只是回忆着孙亦春和侯泽口中讲述过的侧屋,尝试找出什么思路。但是最后也没能找到什么规律。似乎他们就是在进入这里之后,进入了一个危险的小世界中。
但这点就足够奇怪了,这个副本的规则应该是只要接触就会进入那些小世界。有着特殊意义的祠堂为什么也会是这样?
侯泽最后离开之前说过,这个侧屋代表了真相。侯泽在失去了身份牌之后,本来应该在小世界中变成了沙土,但是实际上他却出现在了这个侧屋中,用许愿的方法获得了重来的机会。
这个侧屋到底代表什么?
商池感觉到自己背后似乎有微弱的光亮起,和周围的黑暗区分开,似乎在提醒他回头。于是他终于转过身,去看自己背后发生了什么。
整个世界重新亮起,他看到了全新的景象,同时,他也不再在那个侧屋内了。
商池先是看到了一口井——那口他曾经在院子里看到过的井,以及井边站着的一圈人。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祠堂的院子里,要说是院子也不准确,因为这个小世界的面积非常狭窄,只有这一口井,以及井周围的一小块地面,最多算是院子的一个角落,他现在站的地方就已经是这个世界的边界了。再远的地方就被黑暗笼罩了,虽然似乎可以走入其中,但是他并不想用自己去试探走进那片诡异的黑暗里会发生什么。
井边站的那几个人都侧身背对着商池,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出现。
这些人看起来都是些面目苍老身躯岣嵝的老人,常年的劳作让他们比实际的年龄看起来更加衰老。而从这些人身上的衣服的款式和材质来看,他们和商池的所在的时间差得并不远,相距不会超过十年。只是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比较老旧,看上去条件不算好。
商池试探地走了几步,发出了些许动静,但是那些人并没有回过头来。看来这个小世界的规则也应该就像是上个小世界那些村民看不到商池那样,这里也是重复的一天。
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有走上前去。毕竟这个小世界的构造实在是太简单了,放眼望去大概只有三百平方米的面积,万一出现什么事情,他都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有效对应。
站在后面,商池也能够看清在这些人身前的那口井,那口井边甚至还生长着几簇苔藓。这些深绿色的生命现象,足够让他判断这个小世界的时间线至少要早于这个村彻底发生异变之间。也就是说这几个人就是村里的原住民,而不是后来被这个村子吸引过来的无知的人。
商池打量着在场这几个人的脸,上一个小世界祠堂围墙被推倒的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站在围墙后面的推土机旁边。虽然当时时间短促,但他还是记下了最前面几个村民的脸,在那种重要的时刻能够站在村民的前列,本来就说明了这些人在村中的地位,他想着记下这些人的脸孔到后面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
现在,这个行为现在就帮助他辨认出这些人的脸。除了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其他人都是当时站在前面的人,也就是村子里最有话语权的几个人。
那么这些人现在聚集在一起是为了讨论什么?
在商池思考的同时,前面几个人的对话已经开始了。
“村长。”其中一个人这么称呼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他说话时口音很重,要很费力才听懂他在说些什么,“他们明天就准备上门来了。”
说话的这个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比其他的几个村民都要光鲜一些,很明显是簇新的。他也是这几个满脸踟蹰的人中精神状态最好的一个,说话时红光满面,腰杆都挺直了。
商池在这人说话的同时,就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被称作“村长”的人,这个“村长”也是他在这几个人里面唯一没有认出来的人。他可以肯定这个村长当时没有站在村民的最前面,甚至没有出现在推倒祠堂的村民中间。但既然这个人是村长,为什么推倒祠堂这么重要的事,他会没有出现,他当时是去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