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杂音,没有任何意义。”商池轻轻摇了摇头,答道。他不可能告诉阮菱,自己听到了一个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更别提那个人还是林庭深。看来林庭深也跟来了这个副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但是以前两次的经验来看,林庭深不可能去当个普通的副本人物,很有可能又是这次副本最后要面对的boss。
阮菱没有再追问,但是明显没有相信商池的话,只是目前不适合和商池继续争论下去:“我们必须快点,侯泽和孙亦春已经不在这里了。”
现在又过去了将近十分钟,她一直站在这里,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主屋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肯定出了什么事。
商池没有什么异议,两个人一起向着主屋走去。阮菱显然没有放下戒备,走在前面,和商池距离四五米,一个出了变故还来得及反应的距离。
而商池则在离开前回头看了眼那口被泥土封死的水井,然后才跟着阮菱离开。
来到主屋的时候,里面果然是空无一人,连原本放在这里的摄像器材都消失了。他们一群人过来的时候,鞋底的泥土都落在了地上,但是现在地上却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是空间?”阮菱喃喃自语,她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空间变化,他们可能和原本的空间隔开了。
“或者是时间有问题。”商池站在门口,没有急着进来,而是抬头看着那片阴沉沉的天空,轻声道,“我们无从确定时间的变化。”
就算现在知道了是哪里出的问题,也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阮菱先在木屋里面找了一圈,确定这里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然后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那个放满了木盒的桌子上。上面的木盒堆得几乎和屋子一样高,而且摆放也没有什么规律,让人担心它随时会倒下来。
之前她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想知道里面都放了些什么,只是没有机会去打开。
村长的家里也有这样一个盒子,里面是泥土。这个副本明显是和泥土有关,不管是风俗,还是各处都会出现的泥土都说明了这一点,但是他们这些游戏者也不能把自己浮起来不接触地面,只能尽量隔开。
当时村长说那个木盒是神龛,难道这些木盒里面的难道也都是泥土?但是就算是神龛也没有全堆到一起的道理。
阮菱仔细看了下这座木盒小山,然后小心地从中拿出了一个不会导致整个小山倒塌的木盒。这个木盒看起来很新,和别的明显掉漆的木盒都不太一样,她打开一看,里面果然也是泥土。
她正准备合上木盒,然后放回去,却忽然在泥土里发现了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她皱着眉,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碰到泥土,而是用衣服裹着手指,将里面的那颗东西挑了出来——是一颗宝石。
这颗宝石看起来有些熟悉,阮菱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了,她曾经在那个女孩的脖子上看到过这块宝石,当时那还是一条宝石项链。
她还记得,当她故意拉住女儿说这条宝石项链的事的时候,那个女孩只苍白着脸,喃喃自语地说了一句——“要散开了”。
阮菱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她甚至拿不稳盒子,整个盒子的泥土都撒在了地上。几点泥土落在了她的鞋子上,她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捂着嘴不让自己的尖叫叫出来,然后快步后退,尽量远离了泥土的范围。一直退到门口处,但她看到外面更多的泥土,反而冷静了点,走了回来。
商池倒没有什么反应,他蹲下来将那颗宝石捡起来看了眼。他倒不记得这颗宝石是在谁身上的了,但是盒子里的泥土里出现这个宝石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这里这么多盒子,是不是……”阮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甚至没有再继续和商池保持距离,抬头看着桌子上的木盒。如果说一个木盒就对应了一个人的话,那么这里的木盒数量有好几百,远远超过了这个小村子应该有的人口数,剩下的那些木盒……又会是谁?
“你猜。”商池将宝石丢回去,站起身来,语调不急不缓地说道,“祭祀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阮菱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看着那座木盒小山,无意识地搓揉着自己的手指。虽然刚刚是先用衣服包裹手指,然后才拿起宝石,但是泥土那种黏腻的感觉却残留在她的感官里,让她有一种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尤其是当她知道那些泥土是什么了之后,她无法控制地去猜想地上那些和盒子里的泥土一般无二的泥土又会是什么东西。
商池看着阮菱的这个动作,但他没有告诉她,肖永群消失之前也是像她这样不断地擦着自己碰过泥土的手。他没有继续在主屋里浪费时间,而是转身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本来死死盯着那些木盒的阮菱猛然回头看向商池声音尖锐地说道,听得出她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
商池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打量着阮菱。
阮菱已经开始不自觉地用指甲抓挠着自己碰过泥土的手,长长的指甲已经抓出了一道道血痕。她喘着气,头发有些凌乱,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商池。只看她这个样子,谁能想到她第一天进入副本的时候还是一个说话细声细气冷静分析状况的资深游戏者呢?原本她已经是剩下三个队友中精神状况最正常的一个,和总是啃着手指把手指啃出血的孙亦春,以及从日渐沉默,眼睛甚至不会转动只自顾自做自己事的侯泽相比,阮菱的表现一直很正常,只不过总是在怀疑商池是不是做了些什么。但现在,她终于被这诡异的副本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