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最近有些郁闷,宫中戒严,她眼下是找不到什么机会出宫的,更让她郁闷的是,今日下午朱承昭的人找上了她,约她夜里南三所见朱承昭。进了西南三所,怀恩悄悄而入,却恰巧与一人擦肩而过,低着头余光一扫,此时一阵风吹来,将那墨色的斗篷吹开一角,里头现出大红色的金线蟒袍。怀恩心里咯噔一下,这宫里能穿这御赐蟒袍的便只有那江剡一人而已。她忙低下头来,不敢再看,匆匆跟着面前引路之人进到了朱承昭的书房里,刚一进来便被朱承昭叫到了跟前,怀恩看着他露出毒蛇吐信般的笑容,看得怀恩浑身汗毛直竖。朱承昭伸出手,轻轻地拍打在她苦巴巴的小脸上,也不疼,只是那清亮的声响在暗夜里格外的清脆,朱承昭抬起她的下巴,笑得艳若桃李。“听说你最近一直想出宫,连户籍和路引都买好了。”怀恩惊得张大了嘴,半饷才想起来解释。她磕磕巴巴地,朱承昭冰凉的手却探到了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恩顿时如那被捏了后颈皮的猫儿一样,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敢动,只是浑身冷得直打颤。因为她在恍惚间,却听见朱承昭笑盈盈的声音响起:“怕什么,想出宫啊……人之常情。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想出去呢?你想出宫,我是可以帮一帮你的,小怀恩,你看我对你多好。”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我对不起大家我今天更的还是晚了我再有一个小论文我就可以度过这个日了狗的期末了!!!!活着的本质就是苟住……tt风骤·朱承昭说着也不去看怀恩的反应,将桌边那两张纸递到怀恩面前。怀恩苍白着小脸,战战兢兢地接过来,低头一看,有些不敢置信,竟是户籍和路引。她半张着嘴,抬头看他,却他似笑非笑的:“你买下的那份不是被毁了吗?我给你补上。”她听罢倒是镇定了很多,她如今对于朱承昭对端本宫的了如指掌已经怪不怪了,她抿了抿嘴角:“这次世子爷想让奴才做什么?”朱承昭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斜了她一眼:“怎么,爷能吃了你不成。”他说完收起嬉闹的神色,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口,“也不需你做什么出生入死的事,不论你用什么办法,引朱辞远离开皇宫,你劝他前去赈灾也好,给他些线索引他去追你也好,总之把朱辞远引开,朱辞远一出宫,你的事便算办成了。”他将茶盏放下,露出了难得一的严肃神色:“往日你都将差事办得很好,这一次必要万无一失,若坏了我的大事,后果你知道。”怀恩越听眉头蹙得越紧,觉察这其中的干系重大,只是她不敢犹豫,连忙答应下来。待出了南三所,怀恩一路走回端本宫,她神思不属的,一进围房便灌了口冷茶,企图安定一二。这些天,宫中形势焦灼,她虽在身如蝼蚁,却也并不是看不分明。众臣已有半月之久未皇帝的面,宫中诸多猜测,传闻层出不穷,众说纷纭,却也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而最令众臣惶恐的,是他们无法和皇帝取得直接联系,所有的关联都要经过司礼监,绕不开东厂。郑贵妃这些天也在昭德宫中闭门之不出,昭德宫周围也有东厂的人守着。无论是阁老请求还是秦王殿下,抑或他们请了太后出面,皇帝皆拒不相,众臣不禁纷纷起了不好的念头,真怕皇帝这是被东厂的人控制了,然而羽林卫该是一向听命于陛下的,不太容易会被东厂的人染指,这倒是让他们十分踌躇。怀恩这些日子在朱辞远身边伺候着,眼看出他每每眉头深锁,似也有此怀疑,只是摸不准形势,众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右眼皮儿跳个不停,怀恩咬紧牙关按了按,脑中又闪现出随风而现的那一段金线蟒袍,江剡和朱承昭怎么会有关联呢,何况是在深夜,他们在筹划什么……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怀恩惊得手中茶杯一抖,再想想朱承昭派给自己的任务,愈发深信不疑,江剡和朱承昭只怕是……联手了!如今众臣之所以还迟迟未有动作,不过是觉得陛下只有朱辞远这一个皇子,只要殿下安然无恙,郑贵妃和那阉人又能翻出什么风浪呢,但若是江剡和临安王联手,那就不一样了。将朱辞远引出宫,将其杀掉也好,封锁消息也罢,他终究是鞭长莫及,届时江剡和临安王里应外合,发动政变,江山便要易主了。怀恩越想越心惊,整个人止不住得发起抖来,她颤着手,又灌了口冷茶,企图使自己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