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色身影从阴影处走出,郁乐在看清对方的脸才止住退后的脚步,啐了句:“又不是奔丧,能不能不要一身黑。”
想到自己刚才心慌成那个样子,他忍不住想捶自己几拳。
元菘耷拉着脑袋,丝毫不掩眼里的得意,“这周刚好轮到黑色。”
郁乐脚步顿住。
元菘贼兮兮靠近,神色郑重,“你相信命运吗?”他停顿下,似乎像吊足了郁乐的胃口,但对方不领情。
“我去庙里烧过香,出来后遇到一位半仙,我直到昨天还觉得那人是个神棍,但从昨晚开始就不这麽觉得了。”
不知怎的,郁乐突然发现自己的左眼皮跳的厉害,直觉告诉他要阻止元菘讲下去,嘴巴微张,音节还没出口,就听到元菘癡癡的笑音:“他说我多穿多种颜色的衣服,你就会出现。”
郁乐扶额,“…………”
“你也觉得很準,对吧。”元菘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郁乐手刚扶上阳台的墙垛,身后人的动作更快。
下一秒就看到元菘踩上小墙垛,接着一脚踩在水管的卡扣固定器上,手长脚长,动作迅速,十几秒的功夫,元菘已经踩在王青家阳台的地板上了。
元菘探头往下望,“他们把阳台门锁上了,不过这难不倒我,你先上来。”
郁乐嗯了声。
他跳上阳台的石围栏,紧接着双手紧紧抓住生鏽的水管管道,右脚稳稳踩在一个卡扣固定器上,然后手往上攀,脚往上踩。
元菘边开锁边感叹,“今晚上上下下的,像是回到了高中那会,那时我们一群人经常半夜爬墙回宿舍,你还记得吗?”
“我就跟你同校了一年,而且同校那年,我还是走读的。”
“但我爬过你家的水管,你忘记了吗?”咔哒一声响,锁被撬开了。
他让开一步,等郁乐走进去后才讲:“我就不进去了,里面让我感到不舒服,我帮你把风。”
郁乐侧身,挑了挑眉,想起早上元菘在法医室看到尸体后的反应,遂问:“那些行动轨迹里,你是不是还看到了她们临死前的挣扎?”
元菘只是肉体凡胎,但却拥有具象化的上帝视觉,直视一个个受害者在绝望中垂死挣扎,生命一点点消逝,而自己却只站在她们的时间纬度外,强迫自己麻木。
郁乐侧着走,着急道:“你去楼下等我,我……我只要拍几张照片。”
「咔嚓咔嚓」几声。
墙上那只“血手印”,客厅各个角落,饭桌上的酒杯,淩乱的被褥,接着是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