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溯步履蹒跚地拉开门,未等他说话,郁乐已经闪身走近房里,从外套内袋拿出钱放在床边柜上,接着说:“想着你明天还是去医院处理下伤口比较好,多点钱比较好。反正弹头已经取出来了,护士不会猜疑的。”
“郁乐,我没想到你竟这麽关心我。”韩溯眸色黑沉沉的,嘴角噙着笑。
郁乐神色平静,“你跟我外公外婆很好,这算是报答吧。走了,你好好休息。”
报答?韩溯舌尖点了下上颚,呢喃着这两字,神色有片刻恍惚,但稍纵即逝,“再见。”韩溯看着郁乐的背影,喊道。
郁乐按下电梯,神色冷漠看着金属门上自己的倒影,一道冷笑慢慢在脸上凝固。
除了洗漱室那露出尖角的纸皮袋不说,柜边多了双一次性拖鞋不说,空气中除了血腥味,韩溯身上的烟草味之外,还多了香水味,一股血橙的香气。
味道跟他常用的那款香水一模一样,只是他那罐几天前用完了,还没换新的,所以韩溯房间内那股香水味不是他留下来的。
“骗子。”
韩菂能消失得无影无蹤,肯定有人帮助他。
那份贩卖妇女的名单,如果没在韩菂手上,那他就是打听到自己母亲被卖到红灯区。
但东南亚那边的红灯区不少,他偏偏选中了其中一个,还正巧就是韩如兰呆的红灯区。而且韩菂还在上学,养活自己都吃力,他还收养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清道夫的工作有那麽赚钱吗?”郁乐低头一边嘀咕,一边走路,没注意前边的路况,也没听到周围的叫喊,还是径直地往前走。
修路工人还保持着大声喊人的肢体动作。
郁乐眉心紧皱,看着鞋面上的水泥,再看看地面上的鞋印,转身,忙不叠地朝赶过来的工人道歉,“对不起。”
“欸,你这小哥,我喊你好多遍了,聋了似的。”黄帽子大叔拿着工具将那个坑抹平后又语重心长地嘀咕了句:“要是这边是下水道水井口,你这会不死也半残。”
郁乐攥着书包肩带,尴尬地回答他知道了。
元菘听着声音,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入眼就看到郁乐提着鞋,赤脚杵在玄关处,擡眼看他,有点被抓包的不知所措。
“又没看路?”元菘挑眉,接着笃定道:“被那位黄帽子大叔骂了?”今天他回来路过时就看到好几个小孩被逮着在那,接受施工大叔教训。说来也搞笑,竟没人敢反驳大叔怎麽不将那块施工地圈起来,做个警示。
郁乐一时不知道要将鞋放哪?左转右转的,看得元菘心口冒出一阵阵无奈,走过去,推开门,“放花盆边,赶紧洗脚,穿鞋,然后把自己的鞋子洗了。”
“知道了。”
元菘择菜的时候,时不时就蹑手蹑脚走出来往客厅瞅几眼,发现郁乐已经擦干脚準备穿棉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