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腻得马上就要吐出来,神酒却不声不响,将糖全部咽了下去。
她说:&ldo;我喜欢的。&rdo;
神酒又低头看看手中的桃花灯,还有和歌子手里的兔子灯,&ldo;这些东西,我全都喜欢的,还想再买一些,你陪我好不好?&rdo;
她们顺着那些摊子一个个逛过去,有卖糖葫芦的,有卖小荷包的,还有捏泥人的……每路过一个,神酒都兴致盎然地停下,站在旁边看很久,最终选了泥人。
那摊主捏得属实不错,仅看一眼便能将客人的样貌複刻得活灵活现。只是眼前的新嫁娘戴着帷帽,似是没有取下来的意思,他也只好其中一个泥人的面部留白。
&ldo;客人拿好。&rdo;
木盒里,黑衣和红衣的人偶女孩并肩而坐,栩栩如生。只是可惜,红衣的那一个缺了脸。
神酒盯了看了半晌,擡头微笑说:&ldo;我们去将花灯放掉吧。&rdo;
这条路再转几个弯就是小溪,孩童们都会在这里对着花灯许愿,再让它们顺水而漂。
据说,他们的愿望也会随着溪水的方向,最终传到神明的耳中。
至于这样做是不是无用功,圣女大人应该是最清楚不过了,可她依旧牵着和歌子,向溪畔走去。
两手相贴,一贯没有温度的手也添了几分暖意,循着掌心的纹路渐渐扩散至全身。
溪岸很长,稀稀落落地站了好多人,神酒去买了一支笔,回来写了几个字在那盏桃花灯上。
写罢,她把笔递给和歌子:&ldo;你想许什麽愿望?&rdo;
和歌子却没有很快接过,她只是怔怔地凝视着神酒。
夜风吹起新嫁娘淡红的衣袖,柔荑之上,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肤如凝脂。
这样的冰肌玉骨,却被一片丑陋狰狞的痕迹横亘其中,留着淡淡的红褐色疤。
抽刀断水,水纵再流,也依然不是原来的颜色。圣女剜肉烹药也是一样的道理。就算伤好了,也没有办法当做什麽都没发生过。
周围孩童玩闹的声音嘈杂,此起彼伏地拍手玩乐,用稚嫩的嗓音呼喊彼此的名字,因此也盖过了和歌子仓皇的啜泣声。
手中的兔子灯还没来得及写上一个字,就重重坠在地上。
和歌子已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无力跪坐在神酒的身前,双目红得快要淌血,问:&ldo;为什麽要救我?&rdo;
神酒不会武,不能稳準狠地下刀,必然是一下又一下,重複了不知多少遍才剜下来。
没有比雇佣兵更熟悉如何用武器的人,光是看着残余的伤疤,和歌子就能複原出每一刀的位置。
心口绞痛。
和歌子像从前在西园寺家的无数个夜一样,颤抖着肩膀,伏在主人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