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者的搀扶下,头戴帷帽的未纪从后头缓缓走出来,垂下的头纱近乎纯白,却保留了一点淡淡的蓝,如同她身上裙摆层层叠起的袄裙一样。
宽大的袖子盖住了她大半手掌,露出的小半手指搭在了和歌子的手心。
和歌子发觉坐在远处的今氏夫妇似乎很是局促不安的模样,尽管面上维持着镇定,细节却骗不了人,譬如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仿佛唯恐别人发现什麽。
难道是亲眼看着女儿成婚,太不舍了,才会有些怪异?
她和未纪上了轿子,由三位师父擡着在今氏庄园里不疾不徐,顺着小路走。
绕完一圈过后,两人又分了不同的轿子,便要上街去,路上早有準备好的人等着,手里拿着许多小玩意儿往轿子上扔,譬如被净水洗过的鸢尾花花瓣。
由花与牧起头,口中吟起了祝婚歌:
&ldo;适逢花盛开,
灼灼正待人青睐。
春已满心怀……&rdo;
隐约传来卡萝尔小声念叨:&ldo;队长唱得也太难听了,根本没有调子。&rdo;随后加入了吟唱当中。
&ldo;纵是青柳左右飘,
我心不动摇。
恋卿到终老……&rdo;
恋卿到终老,美好又如泡沫般易碎的誓言。
春风将轿子的帘帐撩起一瞬,和歌子仿佛透过窗口看到了街角一顶绣了熟悉花纹的驮轿。
距离很远,只是一晃而过,旋即就看不清了,她不知究竟看错了,还是确有其事。
那花纹是只有圣女的轿辇才能用的。
……
从前在西园寺家,神酒也同她构想过以后的婚仪是什麽样子的。那天神酒坐在十七弦琴面前,抚完曲子的最后一个音,问她,&ldo;若是你以后举办婚仪,你想要谁来替你主婚?&rdo;
和歌子没有想过那麽远,便老老实实说:&ldo;香佳妈妈吧……&rdo;毕竟那段时间,香佳妈妈总是替她寻找适龄的oga来着。
神酒却登时面若冰霜,沉下脸来:&ldo;哦?看来你是整日想着成婚了?&rdo;
哪有这麽不讲道理的人啊!和歌子委屈巴巴,抿起嘴唇,两颊的酒窝若隐若现:&ldo;不是你问我的麽。&rdo;
她低头收拾十七弦琴,顺带细细检查琴弦,将每一根都上得再紧一些。
神酒轻声说:&ldo;要是和我呢。&rdo;
&ldo;什麽和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