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和歌子还是执行了神酒最开始的命令,黑暗中,她跪坐在床榻上,如主人所要求地那样做。
神酒没有碰她,只是一寸寸扫过全身,借着流入的一缕月光,目不转睛。
和歌子的动作很笨拙,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没忍住哭了。她知道自己的模样肯定傻极了,窘迫得全身紧绷,神酒到底为什麽会喜欢看她一个人这样……
冰凉的唇吻在她的眼睛上,将未掉下来的泪珠一点一点亲干净:&ldo;别哭。&rdo;
可是和歌子哭得更兇了,她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狼狈,更加抑制不住落泪的沖动。
&ldo;我……害怕。&rdo;她断断续续说,&ldo;会被你瞧不起。&rdo;
她已经是神酒的仆人了,本就低圣女不知多少等,她只是想尽可能保留一点点体面,让自己显得不那麽难堪。
神酒轻轻揉了下和歌子散落的长发:&ldo;可是你不喜欢吗?&rdo;
&ldo;……&rdo;
她当然喜欢的。
刚分化后正是最易感的时期,如果可以什麽也不考虑,她想就这样癡缠下去,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ldo;我不是在折辱你,也没有瞧不起你。&rdo;神酒说,&ldo;我叫你这样,只是想了解你的每一面。&rdo;
&ldo;我……&rdo;
&ldo;因为我想跟和歌子待在一起很久很久,所以才会好奇各种不同的模样。&rdo;
圣女大人漂亮的脸近在咫尺。
&ldo;和歌子呢?愿意把一切都安心交给我吗?&rdo;
她怎麽可能说不。
十三岁的时候她就认定神酒了,这辈子都不会改。
两只手掌十指交握在一起,亦暖亦凉,让和歌子的心防一点一点卸下,任凭太阳花的味道将两人包裹起来。
可是那个时候她为什麽没有发现,神酒说出&ldo;你可以不做我的仆人&rdo;时,目光淡漠,手指蜷紧得几乎要嵌进手掌里,又在她最终答应之后缓缓放松下来。
正如数年之后的北川家,圣女大人给了她选择。
却又像柔软的藤蔓,缠得她哪也去不了。
神罚
十七八岁的和歌子会羞赧,会无措,会像一株含羞草那样紧紧卷起叶片,不愿打开。
二十三岁的和歌子依旧会有这些情绪,却已经可以做到将大部分压在心底,不在表面上流露出来。
西园寺家是出了圣女的家族,家规森严,从前她一直待在圣女的小院里,外头那些龃龉一概不了解。而做雇佣兵的这五年,不光执行任务,也见过太多贵族之间的腌臜事情,明白了人究竟能够龌龊到什麽程度。
因此和歌子好像也不是之前的她了。
她半跪在神酒面前的软榻上,沉默地将手伸向自己。她不聪明,不论过了多少次动作都还是生涩笨拙,只能慢慢、慢慢地让太阳花的香气一点点释放出来。
现在的和歌子不太会像以前那样感到难堪了‐‐或许还是有一些的,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应地,她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