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西月总感觉,郁三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江折柳的形象也彻底颠覆,明明认了两个长辈,她却有种将来要带三个孩子的预感。
事实证明,女人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
但目前来说,江折柳还没有从自责的情绪里抽身出来,他点着头道:「我愿意,我当然想和你,想和木木在一起。可是,我……我不能原谅自己。」
「我有个好办法。」
「什麽?」江折柳认真地看着她。
「你不能原谅自己,是因为你觉得对不起我,在过去的二十八年里,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对不对?」
江折柳低下了头。
白西月又说:「季连城说,做错事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那,你愿意接受我给你的惩罚吗?」
江折柳又看她:「我愿意。月月,你让我做什麽,我都愿意。就是……就是……」
白西月奇怪地看着他:「怎麽了?」
江折柳喉结上下动了好几次,紧张到口水都被自己吞下去,还不小心呛到了,猛地咳了几声。
他偏头过去咳,白西月伸手给他拍背:「您小心点。要不要喝水?」
他摇头,等止了咳,他看白西月:「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我没能做到答应你母亲的承诺,我不应该被原谅。可是,月月,我没想到,你会理我,会让我抱,还会说我们以后一起生活——那,那我,是不是可以……」
白西月见他半天说不出来,目光里带着几分鼓励看着他:「什麽?」
「那你可以……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
白西月一愣。
可看见江折柳目光里满满的期待,她笑了:「那你要接受我的惩罚吗?」
江折柳像个认真听课的好孩子:「要。」
「那我就罚你,以后要好好的爱惜自己,要爱我,爱木木,要陪着我们一起往下走。」
「我罚你,以后不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上,要劳逸结合,也要好好吃早饭。」
「我罚你,以后要好好教我当一个合格的医生,但是,不能对我太兇哦。」
「你兇我,我会哭的——爸爸。」
送上门来了
猝不及防,从她口里听到自己想要的称呼。
江折柳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子一酸,在眼泪掉下来之前,他又一次伸手抱住了白西月。
白西月靠坐在床头,也忍不住哭了。
八岁以后,她就没叫过爸爸了。
至于季连城的爸,她也是跟着叫的,但她之前和季洛安的接触不多,离婚以后更是没见过两次,叫他爸,是礼节和习俗,并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
可不知道为什麽,叫江折柳,一声爸爸喊出来,有喜悦,有心酸,还有委屈。
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在外面被人欺负了,回到家,可以找爸爸告状。偎在爸爸怀里,就有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