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他不懂这些。
而是,他眼里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毕竟,二十八年前,他对那个女人有多好,她是亲眼见过的。
可自从那个女人死了,江折柳的脸上,就再也没有了笑容。
这个男人的心,好像随着那女人一起离开了。
乔鹤觉得,当年,如果那女人没有留下一个孩子,江折柳是真的打算随她而去的。
她走了,江折柳又查了一会儿资料,然后伸手往衣服口袋里摸,却没摸到自己的钥匙。
他起身,来到门后,从之前换下来的那件白大褂里把钥匙找到了。
他又坐回到椅子上,开了最上面那个抽屉。
看到照片里的人,他的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
认识他的人,见到他这个模样,估计会讶异不已。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一辈子冷情得像个冰块一样的男人,会露出那麽温柔又宠溺的表情。
他的眸子深邃,像是容纳了千江万湖的大海,沉稳而又深情。
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把相框捧在手心里,拿了出来。
触手的感觉有些异样,他心里一跳,焦急地拿着相框翻来覆去地检查。
长年做手术,他的手对触感格外敏锐。
相框被人动过了!
一瞬间,恐慌、愤怒、委屈,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他擡手轻轻抚了抚照片里女人的脸,然后小心翼翼把照片放回原处,又仔细上了锁。
他腾地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值班的护士见他这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忍不住吓了一跳:「江主任?」
「谁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温度。
小护士心里一颤,忙说:「您……您夫人今天来过,一直在办公室等您。」
「还有其他人吗?」
小护士摇头:「我四点才接班,之前我不知道,之后就只有护士长去过。」
他冷冷道:「谢谢。」
说完,转身就走。
他重新回了办公室,又小心翼翼把相框拿出来,贴在心口的位置。
这个地方不安全了。
他紧紧搂着相框,良久才开口:「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我答应你,把女儿抚养长大,我已经做到了。你说你要一直陪着我,也不能食言,好不好?」
他擡手,去抚摸她的脸:「你再等等我,很快了,等她结婚生子,等我手头这个研究告一段落,我……我就下来陪你。到时候,你不準兇我。答应你的,我都……我都做到了……」
他眼眶湿润了,泪眼朦胧中,爱人的笑,像是活了一般,愈加鲜活。
乔鹤第二天又来了。
江折柳去查房了。
她迳自往他办公室走。
结果,护士长拦住了她,一脸为难地开口:「夫人,您这麽早就过来了啊。」
乔鹤提着保温饭盒道:「他最近胃病犯了,我给他熬了点粥。」
护士长伸手接过来:「那我给主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