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擡手,然后转身,进了病房大楼。
先参加了早交班,然后赶往门诊楼,开始了连水都不敢喝的门诊诊疗。
天气渐渐暖和了,外地的病患明显增多。
白西月忙到焦头烂额,说话说得口乾舌燥,终于忙到十二点,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她收拾了一番,从门诊办公室出来,看见一个熟悉的男人。
她主动走过去:「我请你吃饭。」
男人正是刘志勇。
刘志勇听了这话,立即眉开眼笑:「知道我是你亲叔叔了吧?好,好,走。」
白西月带他去了医院旁边一个比较安静的中餐馆。
我们是一家人
白西月哪里吃得下,但刘志勇显然没有什麽心理负担,吃东西也不注意餐桌礼仪。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白西月才开口:「我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你那边什麽情况,从头到尾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你再讲讲吧。」
刘志勇抹了抹嘴,习惯性想点菸。
白西月指了指墙上的标识。
上面有着明显的禁菸标语。
刘志勇讪讪地把烟收了。
白西月把果盘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嘿嘿笑了笑,吃了几个蓝莓,这才开口:「我可是你亲叔叔啊。刘志强是你爸,说起你爸……唉,他也不是成心想杀人,事情被逼到那一步,他又脾气暴,一个没忍住,这才……」
白西月心里一震。
但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垂眸冷冷看着刘志勇。
刘志勇脸上换了一副恨恨的表情:「要怪,都怪你妈。那个臭婊……那个女人,真不是个东西!骗了你爸不说,你爸进去以后,她生了你,怕受拖累,竟然连夜把你扔了,一个人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餐桌下面,白西月的手紧紧攥住了桌布。
「还好白警官和王警官为人善良,领养了你。月月啊,你也别怪叔叔,当时我们老刘家条件都不行,我家里三个孩子,我和你婶儿都没有正式工作,就是想养你,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他们领养我的事,当时很多人知道吗?」
「东县谁不知道?你爸杀人的事,闹得挺大的,都上了电视了。你妈这个时候又跑了,到处找不到。那时候你刚出生没多久,饿得哇哇哭——你妈可真是狠心啊,你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麽就舍得……」
白西月冷冷打断他的话:「不用说她,说领养的事。」
刘志勇忙点头:「好,好,不提那个心狠的女人。你说领养啊,当时白警官和王警官结婚也没多久,还没有自己的孩子。我听说,当时看见你,王警官的眼泪就掉下来了,直说这是造孽,不管大人怎麽样,孩子总是无辜的。」
「所以,他们就领养了我,一直到现在?」
「可不是。要我说,他们对你也是真好。这麽多年,也没要自己的孩子。」
「早些年,你为什麽没来找我?」
刘志勇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他搓了搓手道:「这不是……家里条件一直不好,就算找你,我也帮不了什麽。但我有打听你,他们都说,王警官带着你来了省会,两口子都可疼你了。他们是好人,条件又好,你跟着他们,我很放心。」
见白西月没有说话,他忙又道:「那个,月月啊,你也别怪叔叔,实在是条件不允许,不然,当时我肯定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