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松了口气:“看来您真的知道了。”只是为何殿下从未告诉过他们?莫非就是他们上岛的那段时间暴露了?无言与无蝎还在这儿思量洛银如何得知谢屿川身份,他们又有什么是能透露,什么不能透露,那边洛银已经提上正事了:“你们妖界近来频频有妖到人界生事,是谁主使,与宋氏可有关联?”“这些妖都是明瑕的手下。”无蝎道:“与我们几人可没关系,将军麾下的都安分守己,只等霖殿下恢复记忆后再……”无言打断了他的话:“明瑕原是我妖界文相,与宋将军在妖界地位不分伯仲,只是近来他野心勃勃,妄图掌控妖族,也起了攻向人界的念头,这些不入流的小妖只是开始,今后还会越来越多。”“宋氏不管?”洛银蹙眉。无言沉默,她也明白过来了。妖族与人本就不共戴天,这些妖手上虽无人命,可几百年来人、妖两界关系势如水火,他们又怎会在意人的死活?“当年灵州雪山之事另有隐情,破坏人、妖两界结契的是明瑕,你们将此话带回去告诉宋氏,若你们不想妖界毁在明瑕的手上的话……”洛银言罢,松开了无蝎的脉门。无蝎几步跑到了无言身边,二人见她当真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终于安心。洛银转身离开,又想起了什么,回眸看向二人。无言立刻挺直腰背,生怕她反悔。洛银却道:“今日我见你们之事,不得让旁人知晓,一旦被我发现有第四个人提起,便是你们两个逃去妖界,我也有办法把你们揪出来。”“是!”二人应声,这才送走了洛银。见她真的已经回去了陆阳城,无言和无蝎才松了口气,二人面面相觑,又沉下心来。洛银方才说的话,倒是给予他们一记警钟了。明瑕早有攻向人界之心,只是他这些年都在养伤,宋渊在妖界以宋氏后族的势力牵制住了他,可他依旧在今年立春之后动手,莫非是他们找到霖殿下的事已经败露了?霖殿下失忆,妖力也被封锁,一旦他被明瑕的人找到,必定要危险了,这些频繁入人界不分男女老幼残害的妖,未必不是对方引出霖殿下的手段。照这般下去,他们在妖界处于被动,迟早有一天势力被明瑕吞噬,连霖殿下也保不住。“你告诉她的未免也太多了。”无蝎将匕首收回。无言却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你懂什么?靠你的脑子,只能想到自杀这一条路,但我与你不同,此番我将有大作为,可助将军,助妖族,助霖殿下。”“怎说?”论智谋,无蝎的确比不上无言。无言道:“咱们的霖殿下还是太年轻了,坠入情爱的深渊,眼里只有洛银一人,若他心心念念的人把他往外推,你说他还能去哪儿?”无蝎静默,无言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自然是随你我回妖界。”“可上次霖殿下还让我们莫要轻举妄动……”“成大事者,优柔寡断是大忌,只要他恢复记忆,妖族的天下和一个女人相比,孰轻孰重自有断定。”一高一瘦的身影很快隐入深林,与此同时,洛银也回到了最初三只妖闹事的街道。留在街上的几个修道士将那头犀牛解决,也把少女安排回家,只是一行人站在街旁伸长了脖子等,见洛银归来,顿时面露欣喜,看来等的就是她了。洛银见这边收拾妥当,不欲停留,抬脚准备回客栈,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突然开口:“洛……尊者!”洛银脚下一顿,有些意外地回头:“你认得我?”男人明显失落:“是,看来您已经忘了我,我本就是无名小卒,去年重明探洞,幸得您相救才得以保下性命。”重明探洞,断腿。洛银双眉微抬,认出了对方:“你是古河仙派的那个弟子?”“正是!在下司马南,您……还记得我。”司马南见洛银果然认得自己,顿时红光焕发,看她的眼神也从尊敬转为了炙热,像是一把火滚烫地烧了过来。洛银回忆起来,去年重明探洞,烈州仙派跟在古河仙派身后打算抢夺他们盯上的六足巨蜥,那烈州仙派的赵正明显不安好心,司马南的腿都断了他还要以退赛相逼,洛银不忍便帮了对方一把。只可惜,司马南的腿还是没留住,可至少人还活着,修为也尚在。他们这等道行的,本就与成仙无缘,多修为护体,至少能长寿些。洛银嗯了声算是打了招呼,再回头看向不远处客栈的二楼窗户,窗边站立的少年眼神如刀,背光朝这边盯过来,他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大有洛银要是再不回去,他就要从窗户跳下来找她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