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镜意识到伴侣在尝试跟自己坦露过去,这绝不是件能够轻易下定决心的事。他正襟危坐起来,放下筷子,严肃认真看着对面的伴侣,用眼神给予对方勇气。
“你可以接着吃饭,别等饭菜凉了。”伴侣说。
夏时镜抬了抬碗,让对方看到自己碗里已经空了。
齐信:“要吃点零嘴吗?”
夏时镜:“这种时候,我认为我不应该这么轻松自在。”
“吃点吧。”
“那好吧。”
然而家里没有零嘴,两个人都没有吃零嘴的习惯。齐信只好给夏时镜煮了一杯咖啡,自己拿出来一瓶酒,连倒了两杯然后喝光。
“我有两个哥哥,两个妹妹,两个弟弟,我们都是被遗弃的孩子,因为抚养人并不美好的目的而成为一家人。我喜欢我的哥哥、弟弟和妹妹,他们也都喜欢我,在恶劣的环境和贫瘠的资源下,我们成了美好的一家。然后……有个苍老的男人想让我成为他笼子里的小鸟,我挣扎了很久都没有效果,最后我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拒绝这个命运。”齐信着重重复,“无论如何。”
他摊开手,接着说:“无论如何——即使当时我的妹妹在刽子手的手上。”
夏时镜说:“你的选择没有问题。”
齐信:“也许。”
关于过去的话题,在这里结束了。
显然齐信无法再说更多,任何安慰和鼓励的语言都对他没用,夏时镜不再说什么。一个人喝咖啡,一个人喝酒,就这么度过午餐后的一小段时光。
有些事,没办法轻易变成语言,也没办法心安理得接受他人的抚慰,让关于那些事的情感变得平淡下去。就是没办法。
致我未知的爱人
午餐吃太多,导致晚餐时间到了,夏时镜还一点都不饿,于是提议出去散会步。齐信欣然同意。
夏时镜从衣柜里拿出一条t恤,又拿出一条牛仔裤,然后意外地接过齐信递来的薄风衣。齐信说这几天降温,要他加个外套,然后开始换自己的衣服。
有人敲门。
夏时镜从旁边的矮柜边一抹,手里立即出现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这个房间每个角落都能诡异地摸出刀来),警觉地走向客厅。
齐信拦住他,有些失笑:“也许是邻居。”
夏时镜:“我从不跟邻居来往,今天也不是天然气安全检查的日子。”
“邻居会想跟我们来往。”
“不可能,他们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念头。”
外头的人又敲了敲门。
“我的邻居很难不产生这样的念头。”齐信笑着拿走夏时镜手里的刀,“亲爱的,拿着刀子不是招待邻居该有的态度。”
夏时镜平静地说:“这样的话,邻居该吃点教训。”
“不,我们也许不必多热情,但多少得让邻居感受到我们的善意。”齐信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夹克,又放回去,“你可以做到的,对吧?我这边还要花点时间,招呼邻居的工作只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