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全怪王爷。”江瑟瑟替裴霁舟辩解道,“当时那个情境之下,我也有些故弄玄虚,王爷要是信了我的话,才叫不正常。”
宣阳公主闻言眉目含笑地看着江瑟瑟,心中甚慰,而江瑟瑟却被她盯得不好意思起来,慌乱别开了头。
“对了,华师父不是来西京了吗?今天怎麽没把他一起请过来?”说着,宣阳又嗔怪起了自己那无用的儿子,“这霁儿也真是的,大过节的,竟然把华师父独自留在王府里——”
“殿下错怪王爷了,师父他早在我们去往芜县之前便离开京城了。”江瑟瑟急忙解释道,“我师父他老人家落拓不羁,向来不喜困于一隅,尤其是喧嚣繁杂之地,而更钟情于游历江湖,这次能在京城待这麽长时间也属实罕见了。”
“原来如此。”宣阳道,“那下次华师父若是来了京城,你可一定要知会我一声,长辈之间总归是要见一面才好。”
宣阳长公主说得云淡风轻,可江瑟瑟听起来却觉得她别有深意。
见江瑟瑟眸中流露出惑意,她又道了一句,“这是霁儿头一次带女孩子回来。”
江瑟瑟脑中轰地一声炸开,即便再愚钝的人也该明白宣阳长公主这话里的意思。
“怎麽?你不愿意?”宣阳察觉到了江瑟瑟面上的端倪,偏头询问道。
江瑟瑟沉默了。
该怎麽说呢?
她是想否认对裴霁舟这份暗生的情愫的,但又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可若承认,她又不敢,毕竟她身负血海深仇,肩上担着为家人申冤之重任,前路漫漫,迷惘未知,她都不知最终会归往何处,又怎敢许下这终身的诺言。
“承蒙殿下、王爷不弃,瑟瑟感激不尽。但女子出来谋生计本就不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些成就,我不愿就此半途而废。”江瑟瑟满腹怅然地说道。
宣阳为江瑟瑟的真诚所动容,她握着江瑟瑟的肩笑着安慰道:“没关系,我理解。”
江瑟瑟怏怏地点了点头,随即心怀愧疚地对宣阳公主道:“那殿下,王爷那边——”
“不用担心,我去跟他说。”宣阳道。
江瑟瑟有些失落,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她连遗憾的权利都没有。
“王爷是个好人。”默然片刻后,江瑟瑟虔诚的祝愿道,“希望以后能遇到一个值得他相许的女子。”
宣阳长公主含笑点了点头,随即朝院门口拱门处看了过去,察觉到母亲目光的裴霁舟瞬间将才探出去的头缩了回去。
“聊得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再留你了。”宣阳公主打了个哈欠,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怕再聊下去,我那蠢儿子会把墙给抠穿。”
江瑟瑟忍不住低头窃笑,“瑟瑟告退!”
宣阳长公主看着她走出了院子才啓步,远远地便听见裴霁舟追问江瑟瑟母亲跟她说了些什麽,有无为难她的话,江瑟瑟自是不好意思将刚才的话告知于裴霁舟,便浅声道了句:“只是随便拉了几句家常。”之后便羞赧地绕开她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