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起用晚餐。荷妈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之间沉默到窒息的氛围,有些无解。是她今晚的菜做得不好吃了?楚眠夹着米饭吃,忽然,一块虾饺被放在她的碗里。虾饺被从中间切开,饺皮是由煎得极嫩的鸡蛋做的,纹理细腻,颜色金黄,搭上里边厚实嫩滑的手打虾滑肉,看起来就令人食指大动。楚眠抬眸看一眼面前坐着的厉天阙,厉天阙沉着脸不看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似乎吃得心不在焉。“……”楚眠夹起那只虾饺放在嘴里嚼着,味道跟想的一样好。“荷妈你出去。”厉天阙突然发话。“是。”荷妈不敢多待,低着头退了出去。厉天阙又往楚眠碗里夹了一块菜,嗓音冷冽如冰,“以后同样的话题可以不用说了。”楚眠抿着筷尖,而后点头,“知道了。”她明白他的意思。反正说来说去都那样。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他也不会放她走。反复不休不如不讲,讲了也总会闹一阵不开心。他们之间就好像悬着一把冰雪润过的刀,他们都很固执,在刀没落下来之前,他们争什么都毫无意义。也许只有等刀落下来的那一刻,他们才能真正痛快。“我正在选度假的地方,你有想去的告诉我。”厉天阙又道,“等我有时间就去。”“你决定就好。”楚眠低头吃饭。用过饭,楚眠先去冲了个澡,然后便进书房处理今天未完的文件。书房里灯光亮着,楚眠的头发半干,坐在电脑前,一双手放在键盘上僵了很久,才在电脑上敲下文字。a国。贫民窟。私逃重犯。最高死……她一个字一个字敲下去,手指沉得犹如千斤的重量压在上面,嘴里涩得一点味道都没有。楚眠看向一旁的糖罐,伸手从里边取出一颗,撕开包装纸将糖放入嘴中。薄荷的清凉和糖的甜腻一下子冲进她的口腔中,直蹿头部,让她稍微稳了点心神。厉天阙出现在门口。她抬眸看他一眼,他也刚洗过澡,一头短发凌乱而显,几缕错乱在额前,水滴滑过冷漠分明的脸庞,他穿着黑色的睡袍,露着半片胸口,站在门口看着她。“我很快就好了。”楚眠说道,重新看向屏幕,敲下最后一个“刑”字。或许他可以妥协刚敲完,人就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抱住,厉天阙从后面靠了过来,薄唇落在她的耳朵上,沿着她耳廓的形状描绘过去,蓦地含住她柔软的耳垂,舌尖轻舔。“……”楚眠被吮得浑身一阵酥麻,想挣开,却被他抱得紧紧的。厉天阙的吻很快在她的颈上、脸上游曳开来,最后锁住她的唇,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吻上去,深入探索,暧昧得发指。他贴着她的额,喑哑开口,“让我想想。”“……”楚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叫让他想想?他要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灯光下他的一双眼颜色极深,湿漉漉的。这让她想起在风岛的时候,有只不小心被海水冲上岸的海豚,当时它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地看着她,眼睛也是这样湿漉漉的。奄奄一息。她为什么会想到这四个字。他好好的不是么?她的一走神,厉天阙已经吻得越来越侵犯,他一手搂着她,一手将书桌上的电脑、键盘等推到一旁,然后将她抱起坐了上去。厉天阙的吻再次落下来,她的手被他抓着环住他的脖子。呼吸交缠。这一晚荒唐得厉害。厉天阙比平时更加痴缠她,怎么都不够的样子,仿佛在用这种疯狂索取的方式来证明他比她强势,他能控制住她。可具体怎样,只有厉天阙自己清楚。他又慌了。那种以为回财团做事忙碌起来就不会存在的慌……又回来了。如果她非要重建贫民窟,或许,他会选择妥协。是不是他妥协了,她就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修长的手指按住她的,埋入她的五指之间,吻住她的唇,吻得不罢不休,迫使她不得不回应他。落地的窗帘拉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书房里连灯光都变得旖旎起来。……贺盛璃被厉天阙警告后,还是乖乖选择离楚眠远一点,去了别的部门。收拾办公桌的时候,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寂静无声,只相互打着眼色。没人知道贺盛璃为什么才在这个部门待了几天就走,说是大小姐脾气想换部门吧,也不像,毕竟这里是她自己非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