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全程眼睛长她身上的厉天阙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的表情。“没什么。”“说。”行吧。这可是你让问的。楚眠转眸看向他深邃的眼,“我只是突然想,你母亲和你姐都未雨绸缪留下遗书,那你是不是也……”“那当然,我总不能死了还把遗产留给厉擎苍吧。”厉天阙冷哼一声,忽然又睨向她,“你问这个做什么,要我在遗嘱里加上你的名字?”他的思维已经跳得直接起飞,冲破银河了。生怕他多想,楚眠格外认真地澄清,“我就是一时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有这意思也不假,你才跟我多久,就想要我的遗产?”厉天阙凉凉地道。怎么也得再过几个月。不过,要是她坚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母亲和姐姐的遗嘱上都有他的名字,而他的遗嘱上还没有别人的名字。遗嘱上有一个人的名字……好像也不错。“我哪敢。”楚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您可千万别加,受不起。“不敢就好。”厉天阙摸了摸下巴,明天让孟墅把律师找过来问问。看看能给她加上点什么。……早上,帝都大学的门敞开着,无数学子进进出出。钱南南坐着家里的车抵达学校,穿着一身高价的时装,化着精致的妆容,拎着包走进校园,跟走t台似的。“嗨。”刚经过石路,一声凉凉的招呼声忽然传来。钱南南错愕地转头,就见旁边枝繁叶茂的老槐树下,楚眠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坐在石桌上吃着手上的包子。悠哉悠哉的。钱南南脸色大变,抱紧手上的包,“你、你想干什么?”这周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呢?楚眠勾起唇,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钱南南,我有没有说,别再来学校了。”再来就不客气了。“你别乱来!”钱南南有些激动地道,“我和盛璃约好的,她一会就来找我。”闻言,楚眠像听了个笑话,笑得开怀,低头将纸袋中的包子全部吃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随即慢吞吞地站起来,“你这人怎么总是学不乖呢,我对付你的时候,什么时候忌讳过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了?”“……”钱南南脸色惨白。“怕什么,昨天在晚宴上不是挺能耐的么?”楚眠笑着道,伸手拿起石桌上的一瓶透明液体。硫酸?钱南南惊呆地睁大眼,恐惧写满在脸上,转身就跑。楚眠怎么会容她跑,一把将她攥回来,手中的瓶子已经拧开了。“啊——”钱南南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七魂没了三魄,身体扭成一团,拿着包的手拼命乱挥。楚眠看着她跟个急眼的小鸡仔在那里乱扭,淡定地举起手中的瓶子往钱南南头上淋下去。“啊啊啊——”钱南南的惊恐叫声炸得老槐树上的鸟全惊飞了,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毁容了。她完了!她完了!等等,怎么没有烧灼感?钱南南恐惧之后突然意识过来,抬眸呆呆地看向楚眠。楚眠松开她,将手中的空瓶子准确无误地掷进远处的垃圾桶里,冷淡地道,“卸妆水而已。”“卸妆水?”钱南南挂着满脸水渍狼狈地看着她。“钱南南,记住,这是给你最后的警告,如果你对我动了什么坏心,最好趁早打消,否则……”楚眠顿了顿,葱葱细指在她肩膀上轻轻一点,眼睛明亮,说话轻描淡写,“下一次代价就不会这么轻了。”说完,楚眠拎起石桌上的包转身离开。“……”钱南南站在原地惊魂未定,好一会儿才抖着手去摸脸,摸下来粉底、眼影、睫毛膏……糊成一团。她从包里拿出小镜子,一看,整张脸颜色乱七八糟,黑一块白一块。有学生经过,见到她这样笑得不行。钱南南又窘又气,直跺脚,她瞪向楚眠离开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恨意,居然敢耍她。谢香辣你给我等着!今天就是美术系主题画评分公开的日子,我等着看你气到升天的样子!……周一。全校师生照例齐聚礼堂,听校长、教授们总结上一周,展望下一周。师长们也是懒,上几周的词随便改改又挪来用了。楚眠坐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旁边有人走过来。她一手撑着头,懒懒地抬起睫帘,就被叶成的一头银发给刺到。“你把头发染得更像个老奶奶了。”银得直晃眼,像个行走的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