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声响和扑起的灰尘让这个东西转回身来面向着我,微弯着腰,开口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并不时切换成不同人的声音……有外祖母的,有克里斯汀女士,还有……叶月。
&ldo;纱绘子……坏孩子。&rdo;
&ldo;为什麽要逃掉……大提琴课?&rdo;
&ldo;要检查……&rdo;
&ldo;……琴弓在哪里?&rdo;
我呆愣地坐在地上,看着这个东西一边自说自话,一边朝我伸出毛绒的熊掌,有莫名的吸力从那里传来‐‐
强烈的剧痛从我的尾骨处升起,节节攀升。
痛到不得不趴伏在地,冷汗也不停砸向地面甚至渐渐聚起水滩,之后才慢了好几拍地意识到,似乎是……我正活生生地被这怪物,将脊柱上附着的什麽东西抽取出来啊。
啪嗒。
……我还活着吗?
勉强地掀起眼皮,一把沾满鲜血的琴弓被随意地丢在我面前。
&ldo;算了。用不上了。&rdo;
那个怪物的话语变得流畅,发出的也不再是我认识的人的声音。
&ldo;还给你。&rdo;
我不明白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麽意思。
刚刚听到声响勉强擡起的头颅,又无力地垂落。
额头触及的本该是肮髒的地板,但真的重重砸下去时,却碰到了什麽柔软干燥却冰凉的东西‐‐
‐‐‐‐‐‐‐‐‐‐
&ldo;呼‐‐总算退烧了!不过,再不睁眼就要吻醒纱绘子了哦。&rdo;
&ldo;……&rdo;
是梦里我隐秘期盼过,却始终没有听到的声音。
睫毛用力颤了颤,眼皮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睁不开。
&ldo;啊啊,真拿你没办法呀。&rdo;
没有回温,骨量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他的手掌。实打实地按在我的额头上,是在感受温度……还是尝试压平紧皱的眉心。
但它很快就从额头稍稍下移,覆上双眼又移开,以同样柔软干燥但多少有些温度的嘴唇取而代之。
‐‐像阳光下振翅的蝴蝶会被看到有细碎的鳞粉抖落一样,原本只是从眼睫处缓慢渗出的眼泪,好像被尝到了。
&ldo;做了不好的梦……要醒过来哭诉,眼泪才算没有被浪费啊,纱绘子。&rdo;
……是这样吗?
哭诉……向谁?
向这个算出我此刻能逐渐醒来的人吗?
&ldo;诶嘿,真的被吻醒了~!&rdo;
我的视野还很模糊,只能隐约看到他稍微起身拉开了一点距离,吐息洒在我脸上的感觉没有刚才那麽明显。
张了张嘴,我也不关心自己许久未开口而嘶哑的声音了。
&ldo;……为什麽一醒来就要听到你宣扬歪理啊,太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