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这里是沈舒临独居的住处,倒不如说更像是个认真準备好的……婚房。
温茗扶着衣柜的门冷静了几秒,整个人还没从这个炸裂的认知中缓过神来,目光下移,却落在了一个藏在衣柜里的笨重家伙上‐‐
沈舒临不是说保险柜在书房吗?怎麽是在衣柜里?
温茗本就是来找保险柜的,没想到书房还没找到,阴差阳错地进了主卧,却在主卧的柜子里找到了保险柜,一时也把上涌的複杂情绪压进心底,弯下腰来按着沈舒临告诉她的依次输入了密码。
柜门应声而开。
温茗探头进去大概扫了几眼,只见偌大的保险柜分为了上下两层,上层空间较大,塞满了大大小小的天鹅绒首饰盒,下层空间较小,只放了一些零散的文件,上面压着一个小盒子。
想起那人说过&ldo;想开什麽都可以&rdo;的话,温茗也就丝毫没有压制自己的好奇心,随手从上层的天鹅绒首饰盒里挑了几个打开,里面都是价值连城、确实值得锁在保险柜的珠宝首饰,又顺手摸到下面,打开了那个压在文件上的小盒子。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石戒指。
温茗怔了几秒,伸手将那戒指拿出来戴进自己的手指,大小刚好合适。
从心中涌起念头到现在几乎可以确认,时间已经足够长到可以消化这一切,温茗扶着柜门站了一会儿,退后几步坐在了床边。
耳边仿佛又响起顾北嫣早些时候若有所思的那句&ldo;他可不是随便玩玩的人&rdo;,内心却鼓鼓胀胀地像是被气球吹了起来,憋闷的难受。
温茗难以消解因为眼前的一切而不断上涌的複杂情绪,也判断不了自己眼下想要放声尖叫的状态到底是为什麽,呆呆地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此行的目的,闭了闭眼睛又走上前去,脱下戒指放回盒子,擡手摸出了那份压在戒指盒下的文件。
是一份装在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挺厚的一沓,沈舒临说过是和钥星科技有关的资料。
温茗打开纸袋将文件抽出来确认,目光草草落在纸页上,却被标题上&ldo;遗嘱&rdo;两个大字惊得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但是……她这次是不是真的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温茗下意识地想要把那叠&ldo;遗嘱&rdo;塞回去,可慌忙之间目光不小心扫到了正文第一行就出现在了自己的名字,又是一愣,犹豫了两秒终于破罐子破摔地决定&ldo;反正看都看了不如看清楚好了&rdo;。
如果说刚刚看到衣帽间、卧室和戒指,温茗已经遭受到了从未想过的沖击,那麽当她逐字逐句看完了对方立下的遗嘱之后,整个人便已经进入了一种类似于放空的麻木状态‐‐
做梦都想不到的,因为太过震惊甚至反複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刚刚在看电影时睡过去现在在做梦的,发现沈舒临的这份早早立下的遗嘱的主旨,竟然是在自己因疾病、意外等各类不可抗因素亡故后,将名下全部个人财産以伴侣的名义留给温茗。
温茗翻完了整份遗嘱,除却这个中心思想外,后面还详细地列出了他名下的不动産、股票、现金流等等一切财産明细,并在公证处进行了公证。
时间温茗也看了,是比现在更早些的时候,早到在她们第一次因为未来发生争执之前,普普通通的一个日子,普通到温茗甚至想不起当天都发生了什麽,又或者前后几天发生了什麽,才让沈舒临做出了如此重大又荒谬的决定。
从戳破对方对她的心思那天起,沈舒临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她的迷恋和依赖,温茗以为他只是一时之间上了头,等到费洛蒙褪去的那天,那人总会回归正常。虽然后来越来越多的事实证明他好像并不是一时兴起,也确实有些恋爱脑的苗头,但无论如何也叫人怎麽也不敢相信,他会是做出现在这样事的人。
把全部的个人财産都给她,连最顶级的恋爱脑都想不出这麽癫的主意。
温茗捏着文件的手抖得厉害,半晌才将一整套文件重新整齐地装进袋子里,又往下翻了翻,却没再看到什麽有关钥星科技的文件,準确地来说,除了这一份遗嘱外,保险箱里根本没有任何文件。
温茗从柜边滑坐下来,目光落在被她重新放回保险柜的那份遗嘱上,只觉得自己的耳畔一阵轰鸣,是血液游走和心跳的巨大声响。
这人一定是疯了。
她是说,沈舒临这人一定是疯了。
立下这种遗嘱和把命交到她手上有什麽区别,他就不怕她贪图钱财谋财害命吗?明明这个人今天还在担心自己一走她就会和别人去约会,究竟是以什麽样的心态会做出立这种遗嘱的事情?
温茗下意识地想要给对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究竟是怎样想的,可擡手刚摸过手机,便听见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伴随着刚才那位不太搞得清状况的女管家渐渐变大的寻找声。
温茗立马将面前的东西收拾好依次放回保险柜后重新锁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情绪,快步走过去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管家一见她露头便迎了上来,还是一口一个&ldo;夫人&rdo;的叫着:&ldo;先生刚打电话过来说怕您迷路,让我带您去书房。&rdo;
温茗点点头。
&ldo;他还说什麽别的了吗?&rdo;
管家摇了摇头,引着她上了四楼:&ldo;先生说话一向很简洁的。&rdo;
&ldo;他常来这边住?&rdo;
&ldo;这次回国后一直都在这边住着的,不过今年从前段时间开始就没怎麽回来过了,只是添置了不少东西,还叫我们换过一次地毯,夫人您看喜不喜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