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明天我会盯着最后的手术。这次我们是用了一个体型和他非常接近的成人,植入脑内的芯片也很先进……”段闻舒适的办公室内,坐着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那人一双桃花眼,嘴唇很薄,不是安东尼又是谁?安东尼刚从沪州回来,风尘仆仆,他一上岛就被段闻叫去谈一些事情的进度了,到现在还没有休息过。段闻喝了口茶:“我很期待,请你务必不要让我失望。”“我相信他会非常优秀。”安东尼说,“唯一的美中不足的是那具身体的年纪大了些,毕竟你提供给我的人脑才二十多岁,你让我用四十多的人体,实在是没有必要的。”段闻笑了笑,但眼神很冷淡:“有没有必要的,我能没有你清楚?”“……”“就这样吧,时候也不早了。”段闻抬手看了眼腕表,“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做完最后的手术之后,我会来查收。对了,还有给血蛊用的那一套装置,你也该尽快盯着收尾了。我们的血蛊最近好像,并不安分。”安东尼听到这里,神情中透出一股讽刺:“他要是不安分,那他离死也不远了。你也知道我当初救他是留了一手的,他只要活着,就永远无法心满意足地达到他想要的目的。”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安东尼起身,欠了欠身子,告退了走到门前。他还没抬手推门,门就被敲响了。段闻:“进。”“段总,人给您请来了。”佣人打开门,低眉顺目地通报。安东尼和佣人身后站着的那个男人目光相对,彼此身形都不由地一僵。安东尼眯起眼睛:“谢清呈……”“他是我的客人。”段闻的声音冷冷淡淡地从办公桌后面传来,“请你让他进来,顺便,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尽管安东尼非常厌恶谢清呈,但碍着段闻的面子,他还是冷哼一声,什么也没再说,与谢清呈错肩而过,昂首走出了办公室。这是段闻和谢清呈第一次正式见面。谢清呈打量着传说中的这位段总——四十左右的年纪,目高鼻深,面容英挺……但不知道为何,谢清呈看着他,却隐隐觉得脑颅里有一根神经在突突地跳动,仿佛在提醒着他什么。“谢教授。”段闻双手交叠于办公桌上,朝着他很客气地笑了一下,“久仰了,请坐吧。”桌上布置的很雅致,摆着功夫茶具,插花,熏香,段闻让佣人把他和安东尼喝的那一套茶撤了,重新沏了一壶新的送上来。“听贺总说,谢教授喜欢喝雪地冷香,我这里正好有,就拿来待客了。怎么样,在我这里住的都还习惯吗?”谢清呈没有去碰那茶杯。几许后,漠然道:“你觉得,我在杀父杀母的仇人这里,能住的有多习惯。”“谢警官和周警官的事,我很抱歉。”段闻见谢清呈不碰茶杯,自己斟了一盏,向谢清呈举起示意,“杀害他们实非我们组织的本意,事实上,我们非常欣赏他们俩的精神和才能,在我眼里,他们才是真正的警察。破梦者那些高官……”他笑了一下:“披着一件漂亮的皮而已。”谢清呈冷冷地:“他们算不算警察,也不是你一个罪犯有资格谈论的。”“我认为,人人都有谈论自己想法的权力和自由。”段闻微笑。谢清呈更冷了,嘴唇几乎都不动:“自由和权力不该被恶意利用和滥用。”段闻很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还真是巧舌如簧,小时候想当谈判专家吗。”谢清呈:“你找我来谈童年?”段闻大笑起来:“如果谢教授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今天本来就是随意找你聊一聊天,没别的意思。你不必那么抵触。”“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可聊的。”“也未必啊。”段闻悠悠地看向他,“见过你父母的改造人了吧。”“……”“觉得亲切吗?”“……”段闻又喝了一口茶,慢慢道:“如果我和你说,我们可以在未来通过医疗和虚拟现实技术,将你的父母复活……只要你为曼德拉效力,不知谢教授你,愿不愿意?”谢清呈算是知道今天段闻来找他是来做什么的了。关的差不多了,就来策反。利用亲情,利用生者对死者的思念,把人吸引到他的麾下。当初段闻策反贺予,用的就是这一招,如果不是贺予提前和他说过,猝不及防来这么一下,确实很容易对心理造成影响。谢清呈说:“我的亲人死在了你们二十年前策划的货车自燃爆炸中,尸骨无存,你觉得你们靠着数据,日记,战斗录像,践踏着无辜人性命做出来的改造人,我会认之为父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