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洲复健的那一阵子,真是无聊啊……我和他除了做,就是聊天,他对你心灰意冷之后,就什么都和我说了。哦对了,你知道吗,我们手里还有一段你和他在车里过生日的视频呢!”安东尼说完这句话,如愿以偿地在谢清呈脸上看到了错愕和被刺痛的神情。“那视频也许连你也没有瞧见过,有机会你应该问贺予拿了看一看,毕竟你是主演之一,画面可真够精彩的。”安东尼能感觉到自己终于击破了谢清呈的铠甲,锋利的刀刃直刺他的心!他大笑起来——“我和他每天晚上都会看着那视频来快活快活,一次两次……心情不错的话,好几次。”谢清呈抬起眼来,强自镇定,而后道:“你真他妈变态。”“堂哥,我都说了。”安东尼贴近他的脸,恨不能摄入他面庞上每一寸最细微的痛苦,谢清呈的痛苦让他兴奋地浑身都在发颤,“我不在乎什么唯一不唯一,我是个寻求开放关系的人,刺激和享乐才是我所喜爱的——而你的……”他说到这里,嗤笑一声:“小鬼?你是这么称呼他的吧。”“你的小鬼,他也已经接受了我的看法,他在与我分享你们那段视频时,获得了循规蹈矩时从未体会过的快乐,渐渐地……就上了瘾。”安东尼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出来的。他说:“谢清呈,你们之间的秘密,早就成了他和我会在床上分享的睡前故事,茶余饭后会谈起来的笑话。你别以为他这几天总是绕着你转,就是对你痴心不死,又有了什么好感。你这个人自恋得厉害,若是我不好心把这些告诉你,你只怕一个自我感觉良好,还会认为他爱惨了你。”安东尼轻笑:“可惜没有了。再也没有谁会不计任何代价地爱你了。”“谢清呈,如今你在我眼里——你在我和贺予的眼里,就是个过了时的笑话!一个又老又病的笑话!他很快会玩腻你的——我等着。”谢清呈一双眸望着他,因为一只眼睛盲了,一只眼睛也近半瞎,所以谢清呈的眼瞳光经常是散的,看着人的时候,就像琉璃珠一样,反而能够清晰地映出对方的倒影,仿佛能照鉴人心。“所以你今天来,就为了和我说这些?”安东尼没想到他竟是这般反应,咬牙道:“……你还在强撑什么?伤心难过就该表现出软弱的样子……你会不会做弱者姿态?!”“我不会。”谢清呈道,“你教我?”“你——!”安东尼勃然大怒。哪怕被羞辱到了这份上,谢清呈竟还能反伤于他,辱他才是弱者。他太愤怒了……三十多年来,谢清呈的存在就是原罪,无论谢清呈看不看他,无论谢清呈有多不在意他,在安东尼看来,那都是自己这个堂哥在伪装。他从小到大臆想了无数谢清呈暗算他的事情,简直都像是罹患了被害妄想症。他觉得谢清呈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自己,生怕自己抢夺了他的好处,只要他受到了任何的挫折和伤害,他就认为一定是谢清呈在背地里陷害他。是谢清呈的爸爸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爸爸的东西和地位,谢清呈是那个人的儿子,又怎么会不一样?于是自己丢了作业本是谢清呈干的。在家被蜈蚣蛰了便认为蜈蚣是谢清呈为了报复他放的。连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却拒绝了他,理由是更喜欢他哥,他都认为那是谢清呈的过错。他太自我中心了,太把自己当回事,所以他把一切的不如意都归咎给了这个其实根本懒得理会他的堂哥。而当他面对谢清呈的漠视时,他只会更加羞恼,觉得谢清呈是在伪装,谢清呈怎么可能根本不关注他!怎么可能不在意他们之间的输赢胜负?这种简直比精神埃博拉病症更可怕的人性病态,让安东尼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恼怒腾烧上来,安东尼此时忽然被怒焰所控,一把搙住谢清呈的头发,扯着虚弱的男人,竟将他的额头朝着桌角狠撞过去!“砰!”的一声重响!安东尼被这可怖的声音深深的取悦了。他大笑着,攥着这会儿几乎没有任何力气了的谢清呈,将那颗他憎恨的头颅一遍一遍地往桌角猛烈地磕撞,血流了出来,鲜红淌了满掌。谢离深一边笑,一边不停地咒骂着他的哥哥,最后那笑扭曲的都看不出是笑了,和他疯狂的声音缠绕在一起的是头颅撞在桌角的砰砰声。“你就应该去死!谢清呈,你就应该和你那可笑的自尊一起被埋在地下烂在泥里!你就应该——你就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