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爱极了他叫床的声音,尽管不多,尽管很难听到,但只要听到了,就能让他如痴如狂。他眸色更暗,几乎是疯狂地,像要把谢清呈入死在这枕被间,屁股一下下急速地往前顶拱,操的谢清呈不住发抖低吟。“啊……贺予……慢……慢一点…”“哥,你肚子好像都要被我顶得隆起来了……”“我说过我要操你一天的……我要操到你再也吃不下,动一下流出来的都是我的精液…我好想让你怀孕……哥……我每一次都射给你射在你最敏感的那个地方……我要让你舒服……”“我想让你也爽到…让你因为我反复地高潮……”“贺予,你……啊……啊……!”彻底乱了,床垫都因为他们激烈的做爱而错了位,仿佛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强炙的爱潮。是爱潮没有错。谢清呈在这性爱中体会到的,是一种让他内心感到不能负荷的强烈感情,就像别人曾说过,而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属于少年的,燃到玉石俱焚也不熄灭的,可怖爱欲。他被拽入这爱欲的深渊中,再也无法脱身,贺予像是想要与他一同在这高热的感情中重拆骨血,融为一体。他最后是生生被贺予操昏过去的,昏迷前他看到的是贺予非常热切的,带着疯劲的眼。仿佛他们化为灰了。余烬也要纠缠。谢清呈你要对我负责一夜过去。贺予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眨了眨眼,看到谢清呈穿好了衣服,正坐在窗边抽烟。窗户敞开一道缝,烟从指尖流出去,晨曦从外面淌进来。谢清呈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他很憔悴,没人能被贺予这样折腾一夜而不憔悴。尽管他穿着休闲西装,但领口处隐约可见吻痕斑驳。还有那嘴唇,完全就能瞧见被咬过的痕迹。谢清呈看起来非常烦躁,烟灰缸里的烟蒂已经堆积如山。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他的睡眠比贺予浅得多。听到床上窸窣的动静,谢清呈回头:“……醒了。”“……嗯。”这样一个早晨,他们之间可以出现任何一段相对温柔些的对话。比如说,你还好吗。比如说,要吃点早餐吗。再不济,也可以说一句,把衣服穿上吧,冬天冷。但谢清呈静了片刻,望着那个与自己发生了太多次亲密关系的男孩,最终,他选择了最冷静最无情的一句——“醒了就走吧。”贺予顿时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谢清呈昨夜和他做成那个样子,今天却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来。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是没逼我,是我脑子昏了,我没控制住。”谢清呈似乎思索了很久该怎么面对他了,一番回答非常的迅速而无情,近乎机械。“我不怪你,你走吧。”贺予坐起来,像个卖力讨好了主人,却最后还是被无情抛弃的小龙似的。他的头发还有点乱,支棱着竖在那里,额头还有结了痂的血,嘴唇还有昨晚被谢清呈咬出来的伤。谢清呈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开了。窗外的天光将他涤得仿佛没有半寸属于人的鲜活气。昨夜事情堪称疯狂,两人像是中了邪,在新年夜做了些彼此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做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都有些不敢置信。一晚上如坠幻梦,两个身在梦中的人,谁都不那么真实。但或许是消耗了太多的热气,这一场狂乱的,完全在计划外的造爱,把谢清呈最后一点人的气息也抽光了。看得出来,谢清呈很后悔。贺予无声地望着他,辛苦了一夜的龙崽子被说扔就扔,说不委屈是假的。但他的自尊让他不肯露出什么委屈模样来。贺予终于也沉了脸,轻声说:“……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打发我走。送上门来的牛郎都不该这样被对待。”谢清呈:“牛郎是什么?”贺予:“……男妓。”谢清呈:“……那你又不是男妓。”贺予板着脸不吭声。谢清呈叹了口气,放下刚才一边抽烟一边偶尔瞥着的手机,走到贺予床边。贺予的余光扫到他刚才在看的东西——水母视频。以前他只觉得很好笑,不知道谢清呈为什么总要看这种东西。现在他才明白这视频对于谢清呈而言是一种心理镇定剂,类似于养成的条件反射,那些没有大脑没有心脏却还温柔活着的生命,是谢清呈惨痛的过往里唯一的安慰。他因此知道谢清呈肯定非常的不舒服,精神很崩溃,才会一遍一遍地反复抽着烟,看着这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