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拥着斗篷显得毛绒绒的,在绢纱糊的兔子灯的映照下,她眉心红痣分外柔和,像是散发着圣洁的光,有荡涤人心的功效。“崔郎君。”她叫道。崔骜闷声答应,心想自己大约又惹她不开心。周寅太敏感,真是好容易生气。“我说了你可以不要不开心吗?”周寅轻声问话。崔骜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她要说什么,将手里剑藏进掌中,看上去正经了些道:“你说。”即便如此,周寅还是思忖再三才开口:“……我不太喜欢您直接为我做主,我希望您做什么与我有关之事时问一问我可以吗?”她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即使是表达自己的看法也与人有商有量。崔骜问:“还有么?”算是答应她上面的话。周寅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还没明白过来般下意识懵懂答道:“没有了。”崔骜如她一样道:“我可能一下子改不过来。若日后哪里做的惹你不开心,你尽管生气,那样我就知道了。”周寅眨巴着眼望着他,忽然笑起来:“没想到您这么好说话,过去是我误会您了,您是个好人。”崔骜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并不好说话。”周寅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一样接话:“啊?”崔骜强作镇定看向一旁:“或许,你别怕,我是说或许,我只是对你才好说话。”他语气淡定,握着手里剑的手攥得死紧。……“林郎君是喜悦过头,气血滞阻,痰迷心窍,一时疯癫。”鹿鸣耐心地同林大儒说明,没有半分夜里还要出诊的不快。林大儒捕捉到他的用词,重燃希望:“您说一时的意思可是……”鹿鸣平静回答:“待他气血畅通,将迷了心窍的痰化掉,神智便能渐渐恢复清明。”林大儒欣喜若狂,如见山回路转,简直要对鹿鸣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以谢之。鹿鸣又补充道:“只是令郎今日刚疯,心神大损,需让他安神静养两日方可施法。”林大儒根本不在乎这一日两日,只要林诗藏能好,静养两日根本算不上事。他的的确确松了口气,为不用林诗蕴继承家业而庆幸,配合地附和鹿鸣:“您说的是,欲速则不达,该等一等。”鹿鸣又道:“这两日不宜再让令郎受惊,他心神能越平稳越好。令郎如今已认不得人,府上下人对他来说都是生人,极易刺激到他,所以要麻烦您了。”林大儒面色一僵:“您的意思是?”鹿鸣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为了令郎心神稳定,这两日不宜再让旁人伺候他。您与他血脉相连,他见到您总会安定一些,要拜托您辛苦一番了。”林大儒有些接受不了,忙问:“血脉亲情,他姐姐来照顾他可行?”鹿鸣问:“今日郎君痴傻后见到林大儒被睁眼的林诗藏吓了一跳,心跳骤然一停。他发了一背白毛汗,反应过来时是满背凉意。林诗藏彼时不曾嘴歪眼斜,看上去像好了。林大儒一惊过后便是一喜,试探着叫道:“诗藏?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