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他诊了脉,眉头稍稍松开,又没有松开多少,王雎虽然醒来,脱离了性命之危,但身体在多重打击下亏空巨大,需要好生将养。而王雎现在这副模样也不难让人看出他心存死志,哪里能如太医们期待的那样静养。说来说去,想医好王雎的病,最重要的还是改变他的想法。心病最难,但王雎的心药却不知在何处。太医说了些如何治疗之语,王栩立在一旁认真听着,王雎却像是什么也听不见一样。相比之下,王雎完全像个外人。太医看看王栩,再看看王雎,忍不住摇头,已经在心中分辨出这兄弟二人谁更出色。自然是王栩。同样是一肢受损,王栩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足见他意识弥坚,相比之下王雎此时此自暴自弃的行为就不够看了。但伤还是要治的。如今王雎浑身上下最严重的伤病还是要属他的手伤,而烧伤十分难治,王雎又不配合……那也要先治了再说。虽然王雎如今看上去没法沟通,但太医还是要与他说一番话的:“大郎君。我现在要为你的手换药了,你要有些准备。”此话作告知所用,毕竟他要为王雎的手换药,哪怕王雎现在看上去不会反抗,但换药疼痛,他难免也会抗拒。太医没打算得到王雎的回应,但王雎反而因为太医这句话而动了动,一直聚焦于一处的眼珠也转了转。他终于开口说了自醒来以后“能复原么?”王雎明知无望,却又忍不住矛盾发问。万一有希望呢?但是没有万一。太医摇了摇头,未置一词,但态度说明一切,显然无法复原。王雎将眼一闭,听到自己意料之中的答案后心灰意冷,将眼一闭,像是听不到外界一切声音。见他又是这副半死不活地毫无生趣的模样,直看得太医咬牙切齿。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王雎意志消沉,毫无礼数,已经将太医狠狠得罪。还是王栩赔礼道歉:“抱歉,我兄长蒙受大难,一时间难以恢复平常心,望您见谅。一会儿我亲自送您出去,再向您郑重赔礼,还请您不要推拒。”他说的郑重赔礼与其说是赔礼,不如说是送礼。有了台阶下而不是一直受到王雎给的尴尬,太医脸色好看许多,答了一句:“老夫能够理解。”初遭大难性情大变属实正常,太医见多识广,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病人,只是他为太医,平日里多与贵人接触,难免心高气傲。王栩点点头,恭维道:“您大人有大量。”他一顿,像是在为王雎着想一般道:“还请您为我兄长换药。”太医看看床上的王雎,见他一动不动,只能乐观地想至少他这副模样不会干扰他用药。如此想着,太医唤医童从药箱中取出所需药物,准备为王雎换药。王雎躺在床上一副心死模样,脑海中也平静无波。不过系统却不肯让他保持着死水一样的状态,在他脑海中絮絮叨叨:“王雎,既然你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何不好好活着。”王雎在脑海中答:“我如今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能说活,能动,不比死了好千倍万倍?“系统一反常态地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完全与往常不同。他似乎很希望王雎振作,好好活下来。王雎一言不发。“死亡的感觉十分痛苦,你绝不想尝试一遍,你从鬼门关走了一遭,难道还没有这等见识?”系统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