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周寅还两眼亮晶晶地、意犹未尽地望着他:“真是个好地方,我想去极了!”司月自然不会让她去的,除非她嫁给他,同他一起回乌斯藏国,这样哪怕回去她发现那里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也跑不脱了。司月很为她着想地接话:“可惜太远了,路上舟车劳顿太累,我都有些受不住,怎好让你受罪?不然一定带你去了。”周寅面露遗憾之色。司月也意识到寿诞之事上是他谎言中的疏漏,顺水推舟道:“也正是因为路上太折腾,女子都该被好好对待,不然这次寿诞本来该由女官主理。”周寅面上不动声色,冷漠无情地审视着他的一言一行,对于路上太苦而没有女官随行这件事更感到一种无聊的可笑。该被好好对待而失去掌管对外交流的机会,这算是哪门子好好对待?她眼里满含理解,认同地点点头道:“我在太苑躬行楼的舆图上看过大雍到乌斯藏国的路,是很远呢。”司月稍稍放松,温和地笑起来:“是啊,不过乌斯藏国里懂大雍文化的女子实在少之又少。周女郎是我的半个师父,若能去乌斯藏国,也当得起整个乌斯藏国的一国之师呢!”周寅顿时被他捧得晕头转向,说起话来有些磕磕绊绊:“我、我哪里当得起你半个师父,更做不起乌斯藏国的一国之师啊,请不要说这种话。”司月看到她单纯至极的反应流露出一串笑声:“怎么当不起我的半个师父?我遇到不会的都是问你,你为我解答,自然当得起我半个师父。”周寅依旧很惭愧地连连摇头:“不,不,我只是举手之劳,您太抬举我了。”司月凝视着她,在心中慢慢分析她的性格。她是一个自卑的人。他又觉得这是完全合理的事情。虽然她样貌出色,但她作为伴读,身边个个都是才学出众的女郎,论出身她也是最低微的,自卑完全合情合理。周寅看他感到合情合理,就觉得自己的表现果真是很符合情理的。作者有话说:汪汪汪汪!!!!秋狩之日很快到来,御驾将要携公主皇子文武百官而去,宫中很快要清净下来。主人随陛下秋狩而去,作为伴读自然不得自己去太苑进学,且他们还被罚抄《史记》,倒是在宫中有事可做。王栩虽未参与上次惹祸,但也在伴读之列。皇上日理万机,并不记得还有个例外的伴读,所以也不会在圣旨中特意提一句他不用抄。没写他不用抄,那他便是要抄的。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一双腿好了不少,但他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大好,也从未再去过太苑。一来是因为他腿脚尚不灵便,出入不便;二来则是他有羞耻心,还不能接受自己从一个正常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如今我已经是个废人,三皇子心中只怕嫌我嫌得要命了吧,还要让您为我传话,实在是辱没了您的身份地位,是我不自量力了。”沈兰息默默承受着王栩的阴阳怪气,心中虽隐隐有怒,却更多的是疲惫的无可奈何。他想王栩只是伤了腿还不太能够接受,所以才会对他发火撒气。所以他带着深深的无奈与叹息回答:“并非我不对你尽心尽力,太苑这两日出了些事。圣旨已经下来,你也领旨了,应该知道一些的。”王栩半眯了眼看他,忽然冷笑:“我知道什么?你日理万机,从未与我说过这些,我从哪里知道?我如今只能待在房中,若没了您,那我就是双目看不见的瞎子,双耳听不见的聋子。”沈兰息同他好好说话,却又遭他一顿阴阳怪气,一时间沉默。他这两日未办成王栩请周寅来的交待,也就没有过来见王栩。他知道王栩如今性情大变,未能满足他的要求他定然会不快,就像现在这样。如今看来他的决定没错。王栩看他哑口无言气焰更加嚣张,只拿话来刺他:“怎么?如今让您开尊口都难?”沈兰息揉了揉眉头,耐心地与他解释:“我叫人来同你解释过了,未曾传达过吗?”王栩冷笑一声:“也是,如今找个人打发我就是了。”沈兰息一噎:“并非如此。”“那是如何?”王栩反问。沈兰息答不上来,原因他不便回答,总不能说他现在已经有些畏惧见他,因而不想过来。他答不上来,但也不是完全不会变通,轻描淡写地将王栩的问题揭过,只说:“崔骜拉扯司月,二人一齐在跑马场上摔断了腿。断腿当日自是请不得周女郎来,其后两日一日崔骜先请了周女郎去,第二日晋陵又带着她们去看了司月,所以你交待的事才一直耽搁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