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骜冷笑一声,忽然侧出身去,整个人斜挂在马上向着司月狠狠推去。司月显然冲过终点后戚杏勒马转身向二人行去,行至二人跟前,只见两人滚散了开,各在一处,形容狼狈。两人身上的绫罗锦衣鬓发肌肤上皆滚满草屑,头埋在地上因叫人看不清什么神色,也无法叫人推断出伤势究竟如何。“你们两个怎么样?”她例行询问,从马上下来后又成了完美无缺的高门贵女。无人理她,只有窸窣之声。戚杏头有些疼,没想到跑一次马还能生出这么多事来。无论崔骜出事还是司月出事,只怕陛下都会大发雷霆。她站在原处,余光依稀瞥见无论是其后跑马之人还是跑马场外的人都连奔带跑地向这边赶来。她后面的太子最先赶到,戚杏无甚表情地冲太子点点头,全然没有任何与他拉近关系的意思。沈兰珏礼节性地回应了一下便弯下身叫人道:“崔骜?司月?还好吗?”崔骜离他要近些,他便试图伸出手去将崔骜扶起好检查他有无大碍。“别碰我!”崔骜大约感受到有人接近他,埋在草里的脸动了动。沈兰珏也不动怒,又去看摔得远一些的司月。司月没闹脾气,也没有任何怨怼之色,手撑着地慢慢起身,面色煞白地向沈兰珏道:“殿下,我没什么大碍。”只是他半晌坐在地上不起,像是哪里有难处的样子。崔骜一声不吭地从旁爬起来,同样看上去情况不妙。他束发松松垮垮,散了大半头发,叫一个灰头土脸。周寅等人总算从跑马场外赶过来,沈兰息与王雎也赶了来,一行人碰面,对眼下场景感到棘手。责怪崔骜莽撞?似乎没有意义。事情他已经做下,如今该是将事后的坏影响降到最低。沈兰亭恨恨瞧了一眼崔骜只觉得烦心极了,都是他,这次大约也要害她倒大霉了。沈兰珏主动弯腰搀扶司月,司月犹豫了下摇摇头,垂下眼掩去眼底碧色道:“抱歉殿下,我腿断了,最好应当不要乱动。”他脸上有汗珠顺着他流畅的面部线条滑下,竟是在竭力忍痛。沈兰珏忙收回手道:“是我疏忽,我已经派人去通传太医,稍等片刻。”崔骜依旧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甚至嗤笑一声,看上去格外让人恨得牙痒痒。他甚至还想出言嘲讽,看了一眼周寅,又将嘴紧紧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