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会很麻烦吧?”周寅翘起唇角推辞,在心中估算他的利用价值。王雎的琴的确是一绝,除了非凡的琴技外,他更能谱出让人闻所未闻、耳目一新的曲子。“教你,不麻烦。”王雎清清冷冷,在她面前显示出高岭之花平易近人的一面,好让她认识到她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以此来获得她的好感。周寅笑笑:“那谢谢你。”“不必言谢。”他道。周寅转而问他:“陛下寿诞你是打算送他一曲作为寿礼吗?”“没错。”王雎问,“你想听么?”周寅变托腮为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的,可是这是献给陛下的礼物不是我的礼物,我还是寿辰那日沾陛下的光听吧。”王雎便问:“你什么时候生辰?”他问过之后显示出怅然来,意识到自己这话逾矩。周寅顿时面色通红,薄嗔他一眼从船上起身。船本就泊在岸边,她一番摇摇晃晃,抬脚踏在土地上,一步步向外走去。王雎抱琴,起身欲追。周寅远远回头,羞恼地冲他摇摇头。王雎听话站在船头,看着她一步步远去,唇角露出一个微小的笑弧,问系统道:“查询目标好感度。”他想周寅已经会在她面前羞恼,对他应该是不同了些。系统隔了一会儿才答:“百分之十五。”王雎眉头微皱:“才这么一点。”他以为怎么也有百分之三十。系统不言不语,似乎在用沉默抗议他不相信自己的评判。从分金镜中出来,没走两步她便迎面撞上沈兰息。“殿下。”私下相对,沈兰息又觉得像是回到行像当日,她对他言语随意,不拘于规矩。因而他恍惚一瞬,才勉力平静道:“周女郎。”周寅莞尔:“殿下怎么在这里?”沈兰息实话实说:“我刚从皇妹那里回来。”周寅略略张大眼睛,像颇意外他如此似的。沈兰息便自觉为她解释:“王栩如今正在玉钩宫外,我刚刚与他一道过去。”见周寅面色隐隐约约有变化趋势,他急忙解释:“我是想见你才一同过去,看你不在便回来了。”周寅微笑,并没有和他交代自己方才去了哪里的意思。“不过他还在那里等着,是要等你回去。”沈兰息实话实说,心中不想她回去,更不想她见王栩。“等我?”周寅诧异,像是还不明白王栩的心思,不知道他为何要等自己。“是崔骜又伤害他了吗?”她忧心忡忡,像很担心别人会受她牵连而被伤害。沈兰息否认:“没有,他好得很,大约是找你有话要说。”秉持君子之风,他到底没有透露王栩心仪她之事,也或许是因为他打心眼儿里不想让周寅知道此事。他没有信心,猜不透她的心思,便不知道她会做出如何回应。周寅舒了口气,很慈悲道:“人没事就好。”沈兰息便问:“你要去见他么!”莫名其妙地询问。周寅不解看他,眸中清澈,清清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她眼神清凌凌地投向他,让他感到自己的心思一览无遗地暴露在她眼前。“总不能他一直在那里,我便一直不回去了吧。”周寅无奈笑笑,长睫轻动。“是。”沈兰息为自己的想法而惭愧,又不由道,“我陪你去见他?”周寅歪了歪头看向他:“你方便去见他吗?和我一起。”她轻轻开口,将沈兰息问得一愣。他整个人浑身颤栗,不堪的内容似乎为她所知。他心仪她,在王栩三令五申之后依旧无药可救。而他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她轻轻道:“你不是刚刚从那里回来吗?再随我一同过去,或许会显得有些怪异,方便这样吗?”沈兰息在心中重重出了一口气,若无其事道:“是我失察,或许不太方便。”周寅静静看他,片刻之后才淡淡一笑:“没有多远,请放心。”沈兰息颔首,总感觉她的目光深刻而绵长。他张张嘴,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顺着她的话道:“保重。”周寅定定行礼:“我先告退了。”“慢走。”沈兰息道。能与她多说两句话已经是他今天的惊喜,他原先甚至以为今日见不到她。转过长街角,便将要到玉钩宫。周寅右肩一动,向右回头看去,空无一人。正懵懂着,她左边便传来一声轻笑,将她吓得一颤。她向左转,只见王栩眉开眼笑,显然心情不错。周寅抚抚心口,嗔怪道:“吓我一跳,王二郎君。”王栩双手合十作抱歉状:“对不起,吓到你了。”周寅抿唇一笑,被他动作逗乐,轻轻软软道:“没关系的,没有很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