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荷听她这么说倒是又信服了,只不过问:“你说的抛头露面是什么意思?”谢苗理直气壮:“做我谢家的赘婿,自然要三从四德好好伺候大姐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谢荷听她这么说话很有掐自己人中的冲动。偏偏谢苗笑眯眯地问周寅:“表姐,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周寅温顺点头:“表妹说的是。”谢荷翻了个白眼:“你倒是宠她,事事依着她。”谢苗不服:“什么叫顺着我,明明我说的就是对的!”两人叽叽咕咕地拌了会儿嘴,又拉着周寅来评判对错。谢苗吵吵半晌累了,靠着周寅喝茶,润了润嗓后贼眉鼠眼地看向谢荷:“二姐,大姐的婚事有着落了?你的呢?”谢荷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毛,结结巴巴辩道:“我什么我!”“你别激动嘛。”谢苗嘻嘻地笑,“大姐之后不就轮到你了?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说出来我和表姐帮你参谋参谋嘛。”谢荷看着谢苗这副包打听的样子就头皮发麻,她若是真有什么爱慕之人说给谢苗听,谢苗指定要把人扒个底儿朝天。她摇头:“没有。”谢苗觑她,见她不似说谎,摇头晃脑:“二姐,你真无趣啊无趣。”谢荷嘴角一翘:“三妹,你真找打啊找打。”谢苗立刻警惕地躲在周寅背后:“表姐救我!”谢荷呵呵笑:“表妹能护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不成?”周寅一直笑看着两人吵吵闹闹,见牵扯自己,也是很和气地开口:“可以的。”谢苗欢呼:“表姐最好!”又问:“真的吗表姐?”谢荷好生无奈,她看出周寅这傻不愣登的显然是在实话实说。周寅认真道:“真的。”谢苗顿时快乐地在榻上滚来滚去。她滚起来后看向周寅,谢荷见了她的眼神不由轻轻挑眉。只听谢苗道:“表姐,你呢?”周寅还很迟钝:“我什么?”“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谢苗这个年纪对男女之情一知半解,很爱凑热闹,喜不喜欢的挂在嘴上。周寅很爽快地摇头:“没有。”谢苗大惊:“怎么都没有!”谢荷终于笑起来:“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满脑子情情爱爱。”谢苗辩解:“我才没有!”她又感到很稀罕道:“表姐,皇宫里那样多出色的人物,你一个也不喜欢么?”周寅微笑:“都还好。”谢苗诚然被表姐那句“都还好”给哄住了,当真以为宫中人不过泛泛。直到有客来,她开始瞠目结舌。自见了第一位客人起她的嘴巴就一直张着,没闭上过。表姐骗人!最先来的是女孩子们,她们约定好的一齐前来,一群人如鲜花簇簇,让人看了赏心悦目极了。她们平日常来谢家寻周寅,因而与谢家姐妹都很相熟,这会儿并不客套,都很亲近地在谢荇的安排下寻地方坐下。谢荇平日里都习惯了穿便于行动而改窄袖口的上装与阔腿儿的裤装,今日也不例外。只不过因今日是周寅的生日,她还是打扮得要隆重些。衣裳的样式未变,只是颜色鲜艳,多了装饰。她的裤装走起路来飒飒带风,灯笼一样,乍一看像裙子,但又比裙子要利索许多,与疆外异族的服饰有些相似之处。“大女郎这身衣裳好别致,是哪里做的?”戚杏瞧得很感兴趣,也不扭捏,径直问道。谢荇正指使着下人们端茶送水,闻言拨冗回头,笑说:“是自家裁缝剪的,你问谢荷,她设计的图样。她体贴,见我平日里多走动不方便,因而将素日里咱们常穿的衣裙做了改动,一来大看与裙子不差,不会叫旁人太过说教,二来确实很方便行动。”她说着走动几步展示给众人看。只见衣袂翩跹,裤腿儿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更重要的是她的步子较寻常女郎要更大。不是寻常女郎小家碧玉,而是一般的裙子总会限制她们的步距,步子太大人便会被绊倒,何尝不是一层隐形的枷锁。而谢荇的裤装则是想走多快走多快,步子想多大就多大。女孩子们被她们的谈话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竖起耳朵听她们交谈。她们一面听一面打量起谢荇,越看越觉得她这身衣裳妙极。谢荇还要掌控全场,将在周寅身旁的谢荷拉起来推到众人跟前就忙活去了。谢荷很不自在地站在人前,她鲜少有大出风头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紧张。尤其是眼前的女郎都是名门出身,甚至晋陵公主本人也乔装来了。谢家人见到穿便服的晋陵公主已经不似一开始那样大惊小怪,他们甚至可以对她视而不见,默许这位公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