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们纷纷点头,心中的怪异感更浓。阿寅说的诚然是事实,司月如今举手投足间尽是大雍风骨,除了改变不了的发色与瞳色以外,无论他从哪个角度看都已经完完全全地成为了大雍人。问题在于他始终是外邦人,看着外邦人做着与本国人一样的动作,说着一样的话,是有些古怪的,更何况司月学得实在是太好太好,分毫不差,便是皇上瞧见他如今的行为举止都不由感到欣慰。瞧,大雍的教化能力多强!连异邦的蛮夷之辈都能教化得有模有样。皇上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大雍万国来朝,合该让四海之内皆说大雍话,学大雍人做事。但司月不一样。周寅方才的一番话在众人心中撒下怀疑的种子,让她们下意识会对司月的一切行为产生质疑。一旦有了质疑,司月便显得别有用心,高深莫测,很难让人对他放下心来。司月并不知此事,在大雍的这些年里他三管齐下。首先是攻略周寅,这是他来到这里最首要的任务,也是他一直以来最为重视的事情。由于周寅的表现,他矛盾地在潜意识中并不能很看得起她,却又丝毫不敢对她掉以轻心。如果这果真是一场简单的攻略游戏就好了。司月时常这么想,但他却无法这么想。他自诩还算是一个聪明的人,所以就愈发无法这么想。从大雍皇上的于是对于周寅,司月抱有更加复杂的情感。他不相信无缘无故,更相信一切有因有果。攻略目标为什么是周寅一定是有缘由的,而不是随随便便,尽管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确切原因。至于司月也不是没想过和系统谈判,但他还没有充分的证据以及一定限制系统的手段,所以为了更加稳妥,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关于攻略周寅,他很上心。其它的事情他不好确认但攻略周寅这件事一定能给系统带来好处,而他至少到现在为止还和系统算是站在同一条战线,能带给系统好处的或许也能为他带来好处。所以从利益上出发他攻略周寅也是有价值的。司月攻略周寅的手段并不算有多高超,他更多采取的是与她频繁接触以增加好感度和以“真心”打动她。他是没什么真心的,但他可以演出真情实意的模样。固然在与周寅相处的某些时候他的确会一瞬失守地心动片刻,但他能做到很快心如止水,重新客观地对待周寅。他是不重感情之辈,从未体验过刻骨铭心,也自负自己绝不会体验到这种滋味儿。他天生在感情之事上十分淡薄,甚至有隐隐约约的偏激倾向,所以手上沾染鲜血。他需要的是财富和地位,而不是所谓的爱情。有情饮水饱。笑话。司月与周寅相处自然都是他主动,他主动请她为他讲题,请她教他学琴,同样作为回报,他教周寅马术。在这些接触中二人无可避免地有所接触,而接触是萌发感情的良药。司月相信在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的触碰之下她对他会感到不同。相比于其他攻略者各种各样的攻略技巧,司月的绝对优势就在于他相信自己不会动心,所以能够更加头脑清晰地规划好攻略的每一步,做到运筹帷幄,游刃有余。他自信按照自己的方法总能完成攻略任务。譬如如今周寅望着他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绵长,他相信自己的攻略手段是行之有效的,她对他有情义。这些年来司月做事三管齐下,其一是攻略周寅,其二则是在京城站稳脚跟。他此次从乌斯藏国来大雍明面上带的人并没有多少,且他决定留在大雍后还打发了一批人回去,叫大雍看了更加满意,满意于他的自觉。但这只是表面上看来,凡是表面上看到的都是想叫旁人看到的,真实潜藏在巨大的表象之下。早在乌斯藏国使团未到大雍时,甚至还要更早的时候,早到司月在乌斯藏国刚刚掌握政权,他便已经很有先见之明地按批次送了乌斯藏国人到大雍来,暗中在大雍扎稳脚跟。凡是先到大雍落脚者都是他的心腹,对他有绝对忠诚,且他们利用乌斯藏国特有的药草将头发染成看上去与大雍人无异的黑色,再给眼睛戴上染了颜色并控干的镜片来改变瞳色。司月清醒的知道最后主战场是在大雍,所以先一步筹划好在大雍站稳脚步,以便于他日后到了这里也有底气。他并未要求一口吃个胖子,让手下在大雍一下子干出个什么名头出来。他的首要要求是让这些人绝不能暴露自己乌斯藏国人的身份,便是死也要将这个秘密带到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