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阴恻恻瞥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薛福福如坠冰窟,他愣在原地,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晏兮斜眉,那个方向,浓郁的邪气,骇人的气息,令君怎么去了那里“想活吗”晏兮冷冷注视于鱼涉,嘴角衔着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我已经知道你还活着,如何能活,当年在鹿野台上,我与晏家的嫌隙可不浅,鱼涉不傻,但是强大的求生欲还是促使他点了点头。“你跪下,告个饶,放你走。”晏兮嘴角笑意浓了起来,诱惑出天真的孩子气。鱼涉松了口气,跪下了。缦胡缨甩手巧妙地打了个弯,扎入太阳穴,鱼涉倒下,犹自睁大眼睛死死盯着晏兮,震惊,不甘,憎恨。“同是九天的仙君,你就这点气节,没的辱没了他!”晏兮冷哼了一声,蹲身把他的眼珠扎了个稀巴烂。他擦了擦脸上一块血迹,抬眼看了看城下无数死尸,嗤笑一声,“现在知道讨饶,早干嘛去了!”杀俘不详!杀俘不详!薛福福目睹这一幕,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呆呆定住。晏兮略一扫眼,心头恶念丛生,“如果有人问,这狗贼如何死的?”薛福福大着舌头,忙不迭地说:“他他受不了被俘虏,自戳双眼,羞愤自尽。”晏兮没再看薛福福,他不再逗留,几个闪身朝枕春门掠去。黑棺海蜃。黑棺已经成型,敷春城陷入五指不见的黑暗。琴姬,丽王,破鹫三人面色惨白一片,微露难支之态。海蜃渐渐矗立起来,可以听见街头巷尾,画舫书院中的鼎沸人声,仿佛她本来就该在那里。杜梨的殉玉剑早已不再手里,深深掼入城墙,于此同时,城墙上留下了数个巨大的深坑与大蓬大蓬的血迹。檀景额头见汗,身形浮动间,隐约有忙乱之像。而对面的男子几缕发丝散乱,胸口及肩头处,开起了大团大团的的血花,他眸光如雾,抬掌欲封对手动作。一掌劈至,空中撒过一抹艳丽的血迹,杜梨飞跌在城楼上,黑夜中,他的身影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了城楼上,脆弱又轻盈作者有话要说:令君晏兮要暴走啦!☆、暴走“令君!!!”百米之外,晏兮惊叫一声。疾箭般的闪身,落在杜梨数步的地方,一刹那之间,他觉得胸口好像缺了一块,恍若无物,一颗心竟不知道到了何处。他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不敢靠前,怕惊了如羽般的杜梨,隔着几步,他抑制着,小心喊了几声,“令君,令君。”杜梨没再爬起来,他一动不动晏兮眸中光华凋敝,他蹲下身去,轻轻碰了碰杜梨,唤道:“令君,我来了。”杜梨没有给他回答,冰凉的地面,额头上的夔龙纹一点一点地退下去身后压阵的守宫乍见主人倒地,长长地悲鸣一声,趴在杜梨身边,双眼望着主人,不尽恋恋哀嘁之意。少年仙君胸怀旷,血染衣襟不得回,不得回,寒风阴瑟卷单骑,平生快意今日颓晏兮全身发颤,好似要将这平生所受的委屈尽数发泄出来,但他紧咬嘴唇,直至咬出血来,一时不知他是伤心还是悲愤……“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檀景立在不远处,神色漠然,他身为大都城隍,见惯了生死,此时亦微露悲色。沉默中,檀景挥手,他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枕春门大开,刍灵进城,摧毁灯楼“嘻。”晏兮站起来,竟然笑了,他甜甜地勾着唇角,歪着头和檀景打了个招呼,“是你伤的他?”他眼角抽动,嘴角咧起,这个笑容在黑夜里看来,直叫人脊背发凉。檀景看着这张突如其来的面孔,稍愣了愣神。真是像啊。相貌上仅仅占了两分,其余的来自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脉相承,尽管多年后见到,依旧可以一眼认出,这是他的同胞兄弟。晏兮的笑容维持了两秒,他的头猛然回到中轴线,表情也变地冷了起来,他满身诡谲的颓气,周身黑雾笼罩,步伐快如闪电,手持短匕朝檀景扑了上去。一股锋锐的死亡气息,还未曾接触,如同千万只野猫儿同时在心板上挠开来,檀景微现吃惊,闪身躲过。“我说!是不是你伤得他?”晏兮眸如狞妖,声如兽嘶,他挥动缦胡缨,一声一声地质问:“他犯了什么错?要人这样伤他?你伤得他!你伤他至此!”“他没有错,只是道之相悖,最强的剑也无法划清混沌黑白。”檀景抬扇遮挡,短匕劈斩而来,这柄铁基炼制的细扇立刻被拦腰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