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接拉着人就往屋子里走,可刚走到大门口又换了方向,拉着人往灶房里去了。他们房间就在他娘隔壁,他怕他娘听见动静。两人这会儿倒是有了默契,都是闷不吭声,等到了灶房里,陈初阳摸黑去了灶下坐着,柳群峰也跟着坐到了他身边了。感觉到挨着自己的人,陈初阳往边上挪了一点,他不想挨着他,可他刚挪开他人又黏上来了。“好生坐着别挨着我。”陈初阳干脆明说了,这话说了,他也没了顾忌,继续同人说道:“今日有些晚了,你明早把和离书写好,我不要你旁的东西,把我自己存的五十两银子给我就行。”当年,他南风哥哥被夫家逼着做妾,所以才会和夫家和离,今日就算柳家不逼着他做妾,其实也无甚分别。就算他表面是柳家的正夫郎又如何?盛家哥儿有本事又得人心,他们两个就是妻不妻妾不妾,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在柳家确实是有过不完的好日子,可这样的好日子他不要了,他靠着自己也能过好日子。他又不是当年的三四岁小孩儿,只能靠着别人生活,他已经长大了,靠着自己也能过日子。“阿初。”“你别这么喊我”陈初阳一句话没说完呢,旁边的人不止又挨着他了,甚至还上手了,竟然双手使力圈着他,让他动都动不了,他只能尽量把头往后仰,就是不想挨着他。柳群峰这会儿才知道今天的事儿有多严重,也才知道自己这个平日里温柔温顺的夫郎脾气有多大。他是真的怕了。他现在什么都想不了,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后悔。“阿初,和离什么和离,你说什么胡话呢,我才不和离?狗才和离呢!”柳群峰说着狗才和离,可他这会儿却像是变成了狗,他把头一埋往人胸口磨蹭,想要讨好人,可他这么一低头,他发现事情好像真的严重了。他的夫郎胸口一片湿濡,胸前整片衣襟都被打湿了?他这是哭了多久了?又流了多少眼泪?这衣服怎么会湿了这么一大片!“阿初,阿初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了,你打我吧,用力打我消消气,你别哭了。”“我打你有什么用,你又没骗我又没对不起我,我又怪不了你。”柳群峰有心上人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是他自己不介意,是他自己要嫁的,便是南风哥哥劝了他也不听。早知道,早知道要听的,要是听了南风哥哥的话那该多好啊,就不用像现在这么难受了。“我们,我们,我们成亲之前,你就,你就喜欢他了,你有什么错。”既然被发现了,陈初阳也就不忍了,他话语里终于有了哭腔,还是忍不住的哭腔,许是因为太难过,哭腔变成了抽噎,一句话好半天才说清楚。柳群峰现在除了后悔那是什么心情都没了,他被夫郎这哭声,还有胸前的一片湿濡搅的满脑子浆糊,一边胡乱的给人擦着眼泪,一边赶紧替自己解释。“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哪里就喜欢他了啊。”“那你怎么好多年不成亲?你刚才不也承认了吗。”陈初阳这会儿没哭了,可还是忍不住的呼吸沉重,胸口剧烈起伏,偶尔还有忍不住的抽气声。
柳群峰一边心疼的给夫郎顺着背,一边给自己喊冤。“我哪里说了喜欢他了啊,你就会冤枉我。”“我才没有冤枉你,我问你还喜欢他吗?你不是默认了吗?你还想脚踩两条船,还想和柳仕民一样家里一个外头一个!你是大坏蛋!”陈初阳说道这里,原本止住的哭声复又开始。柳群峰手上瞬间不停有水珠砸下,他一边给人擦眼泪一边赶紧解释!“我那是生气我哪有承认啊!再说了,我以前也没喜欢,现在怎么可能喜欢!”“”陈初阳还在哭,但他听见了一些奇怪的话,这个人说他没有喜欢盛哥儿?“真的?你真的不喜欢他吗?”“真的!我不喜欢哎哟!你打我干嘛?”柳群峰都被打蒙了?他竟然被夫郎打了一巴掌?柳群峰还没从被夫郎打了这个事实里回神呢,身上又有如雨点般的拳头落下。“那说你不喜欢不就好了!你说那么多奇怪的话做什么!”陈初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且哭声越大下手越狠!“你直接说个不喜欢,我不就安心了?不就没有这些事了!你废话那么多做什么,你个坏蛋大坏蛋!”柳群峰被打都没事,这会儿听见夫郎撕心裂肺的哭声倒是差点吓没了魂儿!他赶紧把人往胸口按,力图让自己的身体阻挡夫郎的哭声,可陈初阳哭成这样,家里的人哪有不惊动的啊。柳母骂着柳群峰找来的时候,陈初阳不断同柳母说着柳群峰欺负他就哭着回了房间去。“柳群峰!你疯了吧!你怎么欺负初阳了?”柳母手里提着马灯,追着柳群峰就打,柳群峰被打的满院子跑,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柳群峰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他娘,准备回去哄夫郎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门被关上了,他用力推了几下房门推不开,也没再动作,而是又回了灶房,轻轻推了下他们房间的小门。他没想到,他运气还挺好,小门有没有上闩,他一推就给推开了。“阿初,你怎么这么会冤枉人啊!”柳群峰一边给自己喊冤,一边往床上摸,他手一模上床,就摸到夫郎了,这下安心了。柳群峰三两下的也钻进了被窝里,然后死皮赖脸的贴了上去,手脚并用的把自己夫郎给缠着。陈初阳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也就算了,他咬唇把自己往被窝里藏,今晚真是要丢死人了!“阿初!”柳群峰继续哄人,一点不知道自己夫郎这会儿不止没有生气了,而且也在后悔呢。柳群峰细想夫郎方才的话,决定将他和盛长安的事儿从头和人说个清清楚楚。“阿初,我俩确实是订过亲,但不是我去求亲的。当年,我二叔曾资助他父亲读书,他父亲许是为了报答,许是不想二叔断了供他读书的银子,这才提了两家结亲的事。定亲的时候,我们都只有十来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十六岁那年,家里提起我的亲事,我记得盛长安不太待见我,正好我对他也不满意,就想找他想想办法,退亲得了!”想到当年的事,再想想盛长安如今境况,柳群峰竟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你想不到吧,我去他家找他退亲,正好碰见他和他前夫在那儿你侬我侬,我当时心里可高兴了,心想终于能不惹二叔生气就把婚事退了!我让他自己想办法,不料那狗日的不做人,竟然编了瞎话!明明是相互看不上,竟然编排我对他是爱而不得,气死我了!”